第35章 霜锋衔穗,范土纳春秋(1 / 2)
秋分的霜气裹着铜锈味钻进作坊时,公孙矩正在新范上刻完最后一粒黍米。范土取自草原与麦田的交界地,混着六分狄人铜炉的灰烬——那是使者临走前留下的,灰末里还缠着半片烧焦的羊毛,在月光下泛着银白,像把草原的晨昏碾进了陶土。 “矩师,陈国的稻农带新谷来了。”阿柴抱着个陶瓮闯进来,瓮沿沾着的稻壳落在范面的纹沟里,竟与黍米纹的凹槽严丝合缝。“他们说淮河两岸的稻田,长出了带麦芒纹的稻穗。”少年脖颈上挂着的铜铃突然轻响,铃身的“融”字映在范土上,投出的影子正往羊毛灰烬里钻,像要把农耕与游牧的余温,都锁进这方陶范。 公孙矩用指尖捻起撮狄人铜灰,灰末在掌心散开,与孔庙柏土融成银灰色的团。那团混合物在指腹间微微发烫,竟显出“禾”字的轮廓,笔画里还缠着细小的稻壳。“把陈国的新谷煮成浆,拌进桐油里。”他往纹沟里填调和好的油膏,油光漫过之处,黍米的轮廓在范土上慢慢鼓胀,像在吸收大地的养分,“西周的范只认青铜,如今的范,要认天下的五谷。”作坊墙角的“和”字爵突然倾斜,爵里的麦浆与马奶酒混合物顺着纹沟淌下,在地面汇成的细流里,稻壳、黍粒、柏叶正在缓缓旋转,像个微型的天下。 ## 一、淮稻融的范纹 陈国稻农的麻布衫沾着淮河的水汽,领头的老农捧着束带芒的稻穗,穗粒饱满如珠,芒尖却带着麦芒特有的锐度。“矩师您看,”他用指甲刮下点稻壳,壳上的纹路在日光下显露出“麦”字的影子,“这稻子长在晋地麦种旁边,竟学了麦芒的性子。”老农身后的陶缸里,新谷正在发酵,酒香混着麦香飘进作坊,与铜锈味缠成奇特的气息。 公孙矩将稻穗插进范土的纹沟里,稻芒的弧度与刻好的黍米纹严丝合缝。“您闻这范土,”他往稻根处撒狄人铜灰,灰末遇水汽凝成细小的珠,“草原的铜认马奶,晋地的土认麦浆,可这稻子,认所有的水。”阿柴突然发现,稻穗的影子落在范土上,竟与公孙禾佩剑碎片的轮廓重合,而碎片断口处的焦痕,正慢慢往稻根里渗。 三日后的清晨,范土表面冒出层细密的白霉,细看竟是稻根的形状,沿着黍米纹的走向生长,将陈国稻壳裹成细小的珠。鲁地老匠师捧着新铸的稻纹爵赶来时,白霉突然在爵底的阴影里结成“礼”字,笔画间的空隙,恰好容下颗狄人送来的黍米。“矩师,”老匠师用象牙刀拨开霉层,范土的纹沟里,稻根与黍须缠成的结正在发光,“孔庙的柏叶落到淮河里,竟长出带麦香的稻子了。” 陈国老农突然将稻穗插进青铜爵,穗尖的芒刺破酒面时,麦浆与马奶酒的混合物突然沸腾,溅出的液珠落在范土上,立刻长出株迷你的“稻麦禾”——根是稻根的白,茎是麦秆的黄,穗是黍穗的褐。“淮河的水,”老农的声音裹着水汽,“原是要把南北的庄稼,都养出一家子的模样。” ## 二、霜水淬的锋 寒露的晨雾刚漫过晋水滩,公孙矩便扛着七柄剑坯走向河湾。阿柴背着的陶缸里,淬剑水按“淮河稻壳五勺、狄人铜灰三撮、晋地霜水九瓢”的比例调和,水面漂着片公孙禾的衣角碎片,是从城濮麦茬地里拾来的,布纹里还卡着些沙粒,与草原红土的质地完全相同。 “矩师,这水凉得刺骨。”少年用木桨搅动水面,霜水与稻壳在漩涡里凝成稻穗的形状,却在散开时化作无数黍粒,“陈国老农说,带麦芒的稻子要经霜才饱满,剑是不是也一样?” 公孙矩将第一柄剑坯插进水里时,“滋啦”腾起的白雾裹着稻香,让他想起公孙禾十五岁那年的秋霜:孩子蹲在麦地里,用冻红的手指把掉在泥里的麦穗捡进竹筐,说“每粒麦都认霜,就像剑认淬火的疼”。如今那些麦穗的影子,正和眼前剑坯上的稻麦纹重合,而筐沿的磨损处,恰好刻着今年新铸的“融”字。 剑坯淬成的刹那,剑脊的稻麦纹里突然渗出银白色的液珠,顺着芒尖往下淌,在剑鞘的交界纹里积成小小的洼。阿柴指着洼里的倒影:那里映出淮河两岸的稻田,公孙禾正用剑鞘给陈国农妇舀水,鞘身的游牧纹沾着泥水,竟与稻根的纹路连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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