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范土承麦,锋刃记春秋(1 / 3)

加入书签

立秋的风裹着新麦的微苦撞进作坊时,公孙矩正在范土上刻完最后一道麦芒。范土取自鲁地曲阜的麦垄,混着五分孔庙柏树下的陈土——是鲁地老匠师特意送来的,土粒里还缠着细小的柏叶,叶脉间嵌着些青铜绿锈,在日光下泛出冷光,像把春秋的岁月碾成了尘。范面的纹沟里,昨夜埋下的麦种已顶破陶土,嫩白的芽尖缠着柏叶的纤维,形成奇妙的“柏麦共生”纹,与公孙禾佩剑碎片上的纹路隐隐呼应。 “矩师,狄人部落派使者来了。”阿柴抱着捆狼山红土裹着的黑黍穗闯进来,穗粒上的红泥蹭在范面的纹沟里,竟与麦芒纹的尖梢严丝合缝。红土里掺着的羊脂油在日光下慢慢融化,顺着纹沟淌成细小的河,将柏叶的清苦与黍穗的微甜融成一团。“他们说要学这‘麦纹铸法’,还带了草原的铜料。”少年腰间的铜铃串突然轻响,铃身的禾苗纹映在范土上,投出的影子正往柏叶的脉络里钻,像两种文明在陶土上悄悄握手。 公孙矩用指尖捻起粒柏树下的陈土,土末在掌心散开,与城濮战场带回的铜屑融成浅绿的团。那团混合物在指缝间发烫,竟显出“和”字的轮廓来。“把狄人的铜料放进麦糠里焐三天。”他往纹沟里抹掺了麦浆的桐油,油光漫过之处,麦芒的轮廓在范土上微微发颤,穗尖的弧度恰好能接住檐角滴落的露水,“西周的铜认鼎彝,如今的铜,要认天下的庄稼地。”作坊墙角的青铜爵突然倾斜,爵里的麦浆顺着禾苗纹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河,朝着狄人使者坐的方向流去,河水里,柏叶、麦芒、红土的碎屑正在缓缓交融。 ## 一、柏土养的范魂 孔庙的柏土在陶缸里焐了七日后,散发出奇特的香——混着柏叶的清苦、麦粒的甜香、铜锈的涩味,像把三百年的礼都熬成了汤。公孙矩蹲在范模前,看鲁地老匠师将柏土与晋地麦茬土按“三分柏、七分麦”的比例揉成泥,指缝漏下的碎屑落在范面,竟与麦芒纹的间隙严丝合缝。老匠师的袖口沾着孔庙的朱砂,蹭在泥团上,画出细小的红点,恰似麦芒上的露珠。 “矩师,这土捏着发沉。”老匠师的象牙刀在泥团上划出浅痕,痕沟里立刻渗出些铜绿色的液珠,珠粒里裹着细小的柏籽,“像掺了孔庙里的青铜碎。”他突然将泥团按在孔庙带来的碑拓上,拓片上“礼”字的笔画里,正钻出细小的根须,往泥团里钻,那些根须的走向,与范土上的麦芒纹完全一致。 三日后的清晨,新范的表面冒出层细密的绿霉,细看竟是柏叶的形状,沿着麦芒纹的走向生长,将狄人铜料的碎屑裹成细小的珠。阿柴用指尖拨开霉层,范土的纹沟里,柏根与麦芒缠成一体,在阳光下泛着青金的光——那光芒与孔庙青铜鼎的锈色完全相同,却又多了些麦浆的暖黄,像旧礼与新俗在陶土里结了盟。 狄人使者的羊皮袄沾着草原的沙,他捧着块狼山红土制成的范,范上的游牧纹(弯曲的弧线像套马杆,圆点像蒙古包)正往公孙矩的麦芒纹里钻。“我们的铜只认马奶酒,”使者用生硬的晋语说,指节的老茧蹭过范面的柏叶,老茧的纹路里还嵌着马奶酒的白渍,“可这土,认你的麦。”红土与柏土在范面融成的色块,恰似草原与麦田在地图上的交界,而交界线处,正长出株半柏半麦的幼苗。 公孙矩将新范凑近鼻尖,柏香与麦香在呼吸里缠成绳。“您闻这范土,”他用指甲刮下点绿霉,混着狄人红土搓成泥,泥团在掌心慢慢发烫,“孔庙的柏护了三百年礼,晋地的麦养了三百年人,可这铜锈,到哪都认土。”泥团落地的瞬间,竟在范土上长出株迷你的“柏叶麦”,根是柏根的深褐,叶是麦叶的浅绿,穗上结着的,却是狄人黍子的形状。鲁地老匠师突然对着这株“混血禾苗”作揖,象牙刀上的饕餮纹映在范土上,投出的影子正往禾苗的根须里钻,像在给旧礼找个新归宿。 ## 二、狼山铜淬的锋 处暑的日头刚斜过作坊的梁,公孙矩便扛着六柄剑坯走向晋水支流。阿柴背着的陶缸里,淬剑水按“狼山红土四勺、孔庙柏叶五片、晋地麦汁七瓢”的比例调和,水面漂着块狄人送来的铜饰,上面的游牧纹被麦汁

↑返回顶部↑

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请勿依赖搜索访问,建议你收藏【格格党】 www.g3zw.com。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