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寒梅纵折根仍在,待舒香萼满帝京。(4 / 7)
地上留下个黑印,“秦云是靠斩杀前任总兵李默上位的,李大人是个忠臣,不肯克扣军饷,就被安了个‘通鞑靼’的罪名,首级悬在城门示众三天,血都冻成了冰。理刑院的人连审都没审,就定了罪,刑部尚书钱坤亲自批的斩立决——钱坤那狗东西,就是魏进忠的一条狗,谁不附魏党,他就给谁罗织罪名,手上的血都能淹了府衙!”
张老汉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半块干硬的麦饼,饼上还印着“军粮”二字:“这是我儿子当年给谢大人送粮时,谢大人赏的。谢大人说‘为官者,要对得起百姓碗里的米,对得起将士手里的枪’,这话多实在!现在的官,眼里只有银子,只有魏进忠的脸色。吏部尚书李嵩,为了保住乌纱帽,把自己的亲侄子都献出去了——他侄子贪了漕运的银子,被魏进忠抓住把柄,李嵩就亲手把侄子送进诏狱,换了个吏部尚书的位置,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街对面的书肆开了门,掌柜周先生是个老秀才,鬓角都白了,却依旧腰杆挺直。他当年受过谢渊的恩惠——谢大人任礼部尚书时,曾力排众议,恢复了因战乱停办的府学,周先生就是府学的教书先生。如今府学被改成了魏进忠的生祠,香火倒是旺,却全是趋炎附势之辈。周先生便开了这家小书肆,借着教孩子们读书的由头,偷偷讲谢渊的旧事,播撒忠良的种子。
“周先生,今天讲《论语》的哪一篇?”几个穿长衫的学子凑了过来,长衫都洗得发白,却浆得平整。他们都是府学的旧生,如今科举被魏党把持,考中了也得不到任用,只能在书肆里苦读,盼着清明之日。为首的是京城学院的孙学子,眉目清朗,眼神坚定,父亲是前兵部侍郎,因反对魏进忠调边军精锐归秦云掌控,被贬到琼州蛮荒之地,至今杳无音信。
孙学子攥紧了书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泛白的指腹几乎要嵌进书页的竹纤维里,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周先生,谢公沉冤三年,满朝文武难道都视而不见?吏部侍郎张文,当年亲承谢公教诲,是先生最看重的门生,如今却甘为李嵩爪牙,大肆提拔魏党鹰犬——他这般背弃师恩、罔顾道义,与那些祸国奸佞有何分别?我父亲便是因不肯与魏党同流合污,才落得远谪蛮荒的下场,他怎能如此心安理得!”周先生叹了口气,用袖口擦了擦砚台边缘的墨渍,目光扫过窗外蜷缩在墙角的乞丐,确认没有缇骑的影子后,才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桌面上:“文远(张文字)也是忠孝难两全啊。他老母亲常年卧病,去年魏进忠借着‘体恤朝臣’的由头,把老人从江南接来京中安置,明着派了医官照料,实则派了三个缇骑守在府里。他若敢有半分不从,老母亲的药碗里便可能多些‘东西’——魏进忠这等手段,便是要断人生路,逼人选边站啊。”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缇骑“查禁妖言”的呵斥声,如狼嚎般刺耳,是刀疤缇骑带着人回来了——想来是没抓到那个孩子,迁怒于百姓。周先生脸色一变,连忙将写着“谢渊”二字的纸揉成一团,塞进炭火盆里。火星子“噼啪”一声跳起来,映亮了满室学子的脸,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光,像寒夜里的星,虽微弱却坚定。
缇骑的脚步声在书肆门口停下,沉重而杂乱,刀疤缇骑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寒风裹着雪沫子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摇欲坠,影子在墙上扭曲如鬼魅。“周老儿,又在给这些学子讲什么妖言惑众的东西?”他的马鞭指着书案上的《论语》,语气凶狠,“魏大人有令,凡提及谢党者,皆为妖言,违者严惩不贷!你是不是活腻了,想进诏狱尝尝滋味?”
周先生连忙站起身,弓着腰行礼,动作虽缓却不失风骨:“官爷说笑了,老朽只是在教孩子们读《论语》,都是孔圣人的教诲,哪有什么妖言。这些都是苦读的学子,将来要为朝廷效力的,您可别冤枉了他们,寒了天下士子的心。”他说着,偷偷给孙学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学子们往后屋的暗格里躲。
“官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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