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岂言治乱悉属王事,黎庶双肩独扛万难(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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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魏党铁蹄肆虐京城,缇骑马蹄声日夜碾压青石板,将民怨哭喊尽皆压入巷陌深处。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西城破龙王庙遂成唯一“避风港”。泥塑神像剥落,朽木露胎,风穿堂而过,发出似呜咽之声,却恰能掩去密谈声响。

酉时梆子敲过第三声,庙门轻叩三下。老御史陈顺紧攥“忠”字竹牌,指尖泛白——此乃谢渊旧部信物。今夜,如“散在天下的火种”,众人要在此聚成熊熊烈焰。

街灯微光漏进门缝,映照出来人沾泥的袍角以及藏于袖中的锋芒。陈顺侧身让进第一拨人,鼻端掠过江南的潮气与边塞的风沙——那是被罢官的刘怀安、被贬戍边的沈公子,还有几位隐姓埋名的谢党旧部。豆油灯点亮,昏黄光芒在斑驳墙面上摇曳,映得众人脸色沉凝如铁。“魏进忠烧了朱雀大街的商铺,却烧不掉天下人的恨。”陈顺声音极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今夜我等聚在此地,只为一事——凑齐罪证,为谢公昭雪,为百姓除奸。”

世黎

鼎革屡历,劫火余残,白骨盈沟,岁序自寒。

亡年兵燹,撕裂夜哭;兴岁徭役,冻裂衣单。

桑田初熟,催租之吏已至;战地春深,荒冢孤冷如丸。

岂言治乱悉属王事,黎庶双肩独扛万难。

破龙王庙的供桌积着厚尘,陈顺将一盏豆油灯推到中央,昏黄的光勉强照见周遭七八条人影。他刚被贬为庶民时,靠在街头卖字画糊口,每一笔都藏着联络旧部的暗号,三个月来,才攒齐这班“亡命之臣”。“谢公当年在狱中写过,‘孤臣不是独夫,是散在天下的火种’。”陈顺掰着硬麦饼,粗粝的饼渣落在裂纹里,“如今民间的火已烧起来,咱们这些被打散的人,不能再各自为战。”

庙门又被叩响,这次是轻叩两下、停一停——是刘怀安。他裹着江南水乡的湿袍,下摆磨得起毛,怀里紧紧护着个油纸包,进门时还在不住回头张望。“陈御史,缇骑在街口设了卡,我绕了三条巷才过来。”他喘着气,将油纸包放在供桌上,层层揭开,露出密密麻麻的账册,“这是江南三州的赈灾粮账,魏进禄只发三成粮,剩下的掺了沙土卖私盐,我冒死抄了副本。”

沈公子紧随其后,少年人的脸上还带着稚气,指节却攥得发白。他从怀中摸出一方叠得整齐的绢布,展开时,暗红的血字触目惊心,纸面的褶皱里还嵌着血痂。“这是我父亲的血书。”他声音发颤,“父亲是御史,因弹劾魏进忠被截了奏折,安上‘通敌’罪名斩于西市,临刑前,他咬破手指写下这些,让我务必交给东宫。”

角落里突然传来轻微响动,众人瞬间绷紧神经,刘怀安抓起墙角的锄头,沈公子也摸向腰间的短匕。只见供桌后转出个穿玄色短打的汉子,袖管内侧露出半块“忠”字竹牌,正是东宫暗探金甲。“诸位放心,我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他声音低沉,从发髻夹层摸出一张折成指甲盖大小的纸片,“这是户部赵三的贪腐明细,与魏进禄的赈灾账能对上。”

陈顺看着桌上的账册、血书与明细,眼中泛起泪光。他曾是谢渊最信任的副手,当年抱着罪证闯御前,被打了八十廷杖,脊梁骨差点打断,却始终没丢谢公的嘱托。“好!有这些,就有了扳倒魏党的底气。”他将麦饼分发给众人,“今夜,咱们就结个义盟,生同生,死同死,不除魏贼,誓不罢休!”

刘怀安的账册摊在供桌上,豆油灯的光映着他眼角的红血丝,密密麻麻的字迹像爬满的蚂蚁,每一笔都记着魏党的罪证。“江南去年发大水,十万灾民流离失所,朝廷拨下百万石赈灾粮,魏进禄只肯发三成,剩下的全掺了沙土。”他指尖划过“常州府,克扣粮五千石”的红圈,声音发颤,“灾民吃了掺沙的粮,拉肚子、咳血的不计其数,我亲眼见一个孩童,饿极了抢粮,被魏党的爪牙活活打死。”

“我带账册回京城时,被魏党的人追了三天三夜。”刘怀安的声音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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