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公以义为盾兮,隔彼虎狼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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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邪不压正,道阻且长。”京城的风仍携着料峭寒意,如刀似刃刮过破龙王庙的朽木窗棂时,卷出呜咽般的哀鸣,倒比往日更添几分肃杀。庙内豆油灯被挑得极亮,灯芯子噼啪作响,火星溅在青砖地上,将陈顺案头那只乌木盒映得轮廓分明,仿佛一尊凝住正气的铁砚。

“忠魂不灭,铁证如山。”盒内油纸裹着的账册,边角已被反复摩挲得起毛卷边,每一笔记录都似刻着黎民的呻吟;血痂凝干的书信泛着陈旧暗红,墨字间似仍凝着忠良的血泪;就连那枚锈迹斑斑的刑具碎片,都在光影中透着森冷戾气,恍若还留存着受刑者“臣心可鉴”的余温。

“聚沙成塔,积羽沉舟。”自上月孤臣于庙中结义,散在四方的“火种”便循着这孤灯微光渐次传回火光——每一件罪证的到来,都为这破败庙宇注入一分筋骨,攒一分正气,让这摇摇欲坠的方寸之地,多一分与魏党死磕到底的底气,连庙外的寒锋,都似要被这众志成城的暖意,一寸寸焐热。

招恩公魂并叙德赋

燕都寒飙厉兮,吹我庙栊凉。破瓦鸣悲音兮,孤灯映木床。晚生沈某泣血兮,叩地唤恩光。魂兮归来!公其听我陈辞长。

忆昔玄夜遭罔兮,雾锁路茫茫。权奸张毒网兮,豺狼磨牙伺。身坠泥涂足难拔兮,四野尽风霜。眼枯泪竭呼天兮,星月皆匿藏。魂兮归来!彼时公至破灾殃。

公以仁为炬兮,破此夜茫茫;公以义为盾兮,隔彼虎狼肠。拨雾见真章兮,罪墨显其殃;扶危立颓垣兮,正气贯穹苍。执册辨冤墨兮,血字映烛光;持刃抗奸佞兮,霜锋凛不慌。

公怀赤子心兮,黎庶系肝肠;公抱澄清志兮,冤骨待昭彰。险途履荆棘兮,初心未尝忘;刀光临项颈兮,气节愈轩昂。魂兮归来!公之德泽比江长。

我本蓬蒿士兮,蒙公脱祸殃。非独活我身兮,启我忠义肠。今见云开处兮,奸巢将覆亡。孤臣聚星火兮,燎原势已张。魂兮归来!共观日月重昭光。

无金为谢礼兮,赤心铭肺腑;无玉表丹诚兮,誓愿刻肝肠。待公凯旋日兮,执鞭随马旁;愿效犬马劳兮,毕世侍恩堂。纸短情难罄兮,泪洒墨痕凉。魂兮归来!晚生再拜奠椒浆。

酉时梆子刚过三响,庙门便被人轻推而开,金甲踏着暮霭入内,玄色短打沾满夜露,发梢凝着几粒细碎冰碴——为抄这份内帑账册,他在户部密库通风口蜷了整整一夜,连睫毛都结过霜。“魏进忠私吞内帑的账册到手了。”他语声压得极低,将油纸包重重按在案上,与先前的赈灾粮账、军饷明细叠在一处,油纸摩擦的轻响,在死寂的庙里格外清晰,“如今贪腐、害命、通敌的线索已环环相扣,只差最后几块拼图,便能铸成铁证闭环。”

陈顺伸手抚过账册上“魏进忠”三字朱批,指腹老茧磨过墨迹,那曾无数次出现在弹劾奏折上的字迹,如今成了罪证的烙印,触感如抚过百姓的累累伤痕。“‘凡奸佞作祟,必留蛛丝马迹’,魏贼作恶三载,上吞内帑,下克赈粮,劣迹早已遍布京畿内外。”他抬眼扫过围在案边的众人:沈公子攥着父亲血书,指节泛白如石;周老实按住腰间豆腐刀,腮帮绷得紧硬。庙外街灯微光里,缇骑身影隐约闪过,众人却皆面无惧色——调查越深,铁证越实,那颗悬在喉头的心,便越发安定。

陈顺伸手拿起账册,指腹的老茧磨过“魏进忠”三字的朱批,那熟悉的笔迹曾无数次出现在弹劾奏折上,如今却成了罪证的印记,触感如抚过百姓的累累伤痕。“‘凡为奸者,必有迹可循’,魏贼作恶三年,上至内帑私吞,下至赈灾粮克扣,蛛丝马迹早已遍布京城内外。”他抬眼看向围在案边的众人,沈公子攥着父亲的血书,指节泛白;周老实按住腰间的豆腐刀,神情肃穆。庙外街灯的微光中,隐约有缇骑的身影闪过,众人却皆面无惧色——调查越深入,铁证越扎实,那颗悬着的心,便越发安定。

刘怀安从江南带回的赈灾粮账,已被陈顺与金甲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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