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朱允熥说齐论语了(2 / 2)
今年相较,看似数字寻常,细究却能看出雨水多寡对收成的影响;又如家中祖母教缝制虎头鞋,初学时只知依样画葫芦,待绣过十双,才懂针脚疏密要随鞋型调整,这便是‘温故’时见了‘新’意。
故纸堆里藏着活道理,就看会不会翻拣琢磨罢了。”
先生目光渐缓,取过一旁的《农桑要术》:“你既爱说农桑匠艺,便再解‘三人行必有我师’。
若同行者皆不如你,又当如何?”
朱允熥躬身一礼:“弟子不敢言‘皆不如’。
田埂边的老丈用竹筐晒麦,筐底垫着麦秸,说是能防潮湿。
弟子起初不解,觉得多此一举,后来才知麦秸透气,远胜棉布。
老丈不识一字,却懂天地燥湿之理——这便是师。
即便是稚子,有时说出的童言,反倒能点醒成人的固执,何况同行者?”
先生抚掌,案上茶盏轻颤:“有点意思了。
朱允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双手躬身再拜:“先生既肯听弟子浅见,弟子斗胆,也有一些《论语》内容见解不明,想向先生请教。”
先生颔:“但说无妨。”
朱允熥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手中书卷,却缓缓开口:“弟子曾闻《论语》有云:‘子张问行。
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
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
’此句见于今本,弟子却还听过另一种说法——‘子张问行。
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不可弃也。”
’不知先生可知这后一句的出处?”
先生捻须的手猛地一顿,眉头微蹙:“哦?《论语·卫灵公》篇中,明明是‘虽蛮貊之邦,行矣’,何来‘不可弃也’之说?你从何处听来的野谈?”
朱允熥不慌不忙,又道:“弟子还曾闻‘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
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
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另有一说,末尾乃是‘我叩其两端而竭之,斯谓也’。
先生以为,这‘焉’与‘之,斯谓也’,究竟何者为是?”
先生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案上的茶盏似因他指尖用力而微微颤:“一派胡言!
《论语》流传百年,版本虽有微异,却从未有此等大相径庭之言。
你这黄口小儿,莫不是为了掩饰先前胡闹,故意编造这些怪诞句子来搪塞?”
朱允熥忙道:“弟子不敢欺瞒!
弟子曾在……在一处旧书堆里见过几页残卷,纸页泛黄,字迹古奥,上面所载《论语》篇章,确有几处与先生所授不同。
譬如‘学而时习之’,残卷旁有注:‘习,非独温故,亦含习练世事,如农习耕,匠习艺’,与弟子先前浅见竟有暗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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