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没说错学问又不是光在书里(1 / 2)
“旧书堆?”
先生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袍袖一拂,“你可知《论语》自孔门弟子传抄,历经汉儒整理,如今流传最广者,乃是鲁论,后经郑玄校订,才有今本。
也无你所说的这些句子!
莫说你一个四岁孩童,便是朝中宿儒,也未曾见过你口中的‘残卷’。”
朱允熥急得涨红了脸,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先生不信?那残卷上还有‘子罕言利,与命与仁’,旁注‘利者,非独货利,亦含功利。
子罕言者,恐人逐利而忘义’,这与先生讲的‘子不言利’,意虽近,却更周详啊!”
“够了!”
先生猛地一拍案,案上的笔墨纸砚都震得跳了跳,“你这是在杜撰经义,亵渎圣贤!
《论语》字字珠玑,岂容你这般胡乱篡改?定是你不愿安心读书,才编出这些谎话来捣乱!”
满堂学子皆是哗然,先前被朱允熥墨汁溅到的同窗忍不住低声道:“怪不得他总在纸上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原来还会编瞎话骗先生!”
朱雄英在一旁急得额头冒汗,连连对朱允熥使眼色,示意他快些认错,可朱允熥梗着脖子,却不肯服软:“弟子说的都是实话!
那残卷上的字,笔画方劲,倒像是……像是前朝的隶书,绝非今人所书!”
先生气得胡须倒竖,指着朱允熥道:“你可知编造经义是何等罪过?便是皇子王孙,也容不得这般妄言!
今日若不严惩,他日你还不知要生出多少是非!”
说着便要去取戒尺。
朱允熥见先生动了真怒,心里虽急,却仍梗着气道:“先生若不信,弟子可以画出那残卷的样子!
上面还有‘雍也可使南面’一句,残卷后补‘南面者,非独诸侯,亦含牧民之官,雍之德,足堪此任’,这注解难道不比‘南面为王’更贴切吗?”
委屈一股脑涌上来,话冲口而出便收不住:“先生既不知齐论真貌,又不肯信世间有残卷存世,只守着眼前书本便以为穷尽了圣贤意——这般学问,如何配教弟子?”
“你!”
先生被这话噎得浑身抖,戒尺“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指着他的手都在颤,“黄口小儿!
狂妄至极!”
朱允熥却像豁出去了,梗着脖子继续道:“弟子并非狂妄!
先生教‘南面’只为诸侯,可残卷说牧民之官亦可南面,这是说德行比爵位更重;先生说‘习’只为温书,残卷却说农习耕、匠习艺皆是习——这些道理,比死记硬背更合圣贤教人的本意!
先生不肯听,反说弟子妄言,难道不是学问不够,容不下不同的道理吗?”
他声音又急又亮,带着孩子气的执拗,却字字砸在人心上。
几个年纪稍长的学子面露愕然,似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更多的则是吓得缩起脖子——这小王爷竟敢说先生“学问少”
,简直是胆大包天!
朱雄英脸都白了,一把拽住朱允熥的胳膊,压低声音急道:“允熥!
休得胡言!
快给先生认错!”
朱允熥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却不肯低头:“我没胡言!
若先生肯多看看书外的世界,就知道天地间的学问,远不止案头这一本《论语》!”
先生气得眼前黑,捂着胸口后退半步,指着门口厉声道:“你……你给我出去!
这大本堂,容不下你这等目无师长、妄议经义的狂徒!”
朱允熥一冲出大本堂,就像只被惊飞的小兽,踩着满地碎雪往前跑,披风的下摆扫过积雪,溅起一片白花花的雪沫子。
他没回东宫,反倒蹲在宫墙根下,小手攥着冻得红的拳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明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怎么就没人信呢?
一个时辰后,东宫暖阁里,朱标正负手站在炭盆边,脸色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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