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鱼肚白(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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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舟穿出云层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舱内的烛火不知何时熄了,晨光从舷窗漏进来,在舱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正好落在林娟的屏风上。绣品里的紫菀花墙被晨光染成淡粉,花影中的小人影仿佛动了动,举着的酒碗里晃出细碎的光,像盛了半碗朝阳。

阿砚是被陶埙的凉意惊醒的。他揉着眼睛捡起陶埙,发现埙口凝着层薄霜——是夜里穿过云层时结的,此刻被晨光一照,竟化作颗颗细小的水珠,顺着埙身的纹路滚落,在屏风上洇出几个浅痕,倒像是给花墙添了几颗露珠。“这埙成精了,”他摩挲着埙身笑,“竟还记着灵植圃的潮意。”

小翠抱着竹楼模型坐起来,发间沾着根桃花瓣,是昨日从灵植圃带回来的。她把“报春使”泥人重新摆回顶楼,忽然发现泥人的衣角多了道浅绿的痕:“是同心草的汁!”果然,竹楼底层的旧泥人身上缠着的草茎,昨夜竟悄悄往上爬了半寸,叶尖的汁水蹭在了新泥人身上,像在传递个隐秘的消息。

林娟正用指尖轻触屏风上的洇痕,晨光顺着她的指尖漫开,将浅痕晕成淡金,与绣品里的星斑融为一体。“倒是省了我添露珠的功夫,”她取出银线,在洇痕旁绣了只早起的蝴蝶,翅膀上沾着星砂似的光,“让它替咱们守着花墙,等明年来看时,说不定能绣出整只蝶群。”

林欢将玉佩从枕下取出,晨光中的玉片愈发温润,缺角的星砂折射出七彩的光,在舱顶拼出朵小小的桃花。“你看,”她把玉佩举到窗前,“它把灵植圃的春天带回来了。”玉佩的影子落在舱板上,与晨光的光带交叠,像给我们的约定系了个金红相间的结。

我摸出雷劫石,石头被晨光晒得暖融融的。表面的星土痕迹在光线下愈发清晰,竟隐约能看出“记年”草的轮廓——是昨夜被玉佩撞了那下,竟把草影印在了石上。“这石头倒成了面小镜子,”我把石头递给他们看,“连草叶的纹路都记着呢。”

观星舟抵岸时,青云书院的学子们正在晨练。演武场的青石地上,有人在练林欢的破魔剑法,有人在仿林娟的箭术姿势,还有个小弟子正捏着泥巴,笨拙地模仿小翠的泥人,引得众人笑成一片。山长站在廊下捋着胡须,见我们回来,扬声道:“昨夜流沙星海的星轨动了,像是在应和你们的归程呢。”

回到女娲宫分部,清玄长老已在丹房备好了新采的春茶。茶盏里浮着几片同心草叶,是从灵植圃移栽的,泡在水里竟还保持着舒展的模样,叶尖的星砂在茶汤里打转,像颗颗会游动的星。“这草倒是恋主,”长老抿了口茶笑,“从灵植圃挖来时蔫蔫的,一沾你们的灵力就活过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灵植圃成了我们挂在嘴边的念想。阿砚把陶埙上的霜痕拓在纸上,打算明年刻在新的酒坛上;小翠用同心草汁调了新的泥料,捏出来的小人影身上总带着淡淡的绿;林娟的屏风旁多了个小花盆,种着从灵植圃带回来的紫菀花籽,每日浇水时都要念叨“快发芽快发芽”;林欢的玉佩常被她揣在袖中,据说贴着心口的地方,已被体温焐出层柔光;我则把雷劫石摆在窗台,让它日日晒着太阳,好积攒些暖意,明年带去给“记年”草当“暖炉”。

入夏时,紫菀花籽终于发了芽。小翠欢呼着把花盆搬到灵植圃的方位,说要让嫩芽“认认家”;阿砚采了晨露来浇,说这样开花时能带着星味;林娟用银线在花盆沿绣了圈同心草,说能护着嫩芽不被虫咬;林欢把玉佩放在花盆旁,让星砂的光渗进土里;我则敲了点雷劫石碎末,混在浇水的水里,盼着它能长得更结实。

秋深时,嫩芽已抽出细茎,顶着个小小的花苞。我们围在花盆旁,像当年守着“记年”草似的,数着花瓣要开几片。阿砚说定是五片,对应我们五个;小翠说该是七片,凑个“七星高照”;林娟觉得是三片,像同心草的叶;林欢笑着说“开了便知”,指尖却悄悄给花苞渡了点灵力。

花苞绽放那日,我们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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