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年霜的诞生(1 / 3)
凌晨两点的练习室,台灯的暖光像块融化的黄油,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亮。
光里飘着细小的灰尘,跟着成彦的呼吸轻轻晃,落在谱架下那张浅灰色的纸条上——纸条边缘还带着乐谱纸特有的毛糙,她指尖蹭过的时候,能感觉到纤维勾着皮肤的细微痒意,像谁在悄悄碰她的手。
成彦刚把《等晴天》的小样进音乐总监的邮箱,送成功的提示在手机屏幕上亮了两秒,又暗下去。
她本该松口气的,可胸口反而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得慌。
那些藏在心里没说透的情绪,像积了十年的雪,被“送”
按钮轻轻一碰,竟开始慢慢化了,顺着心口往指尖流。
桌上的笔记本摊在最后一页空白处,深棕色的皮质封面被她摸得亮,边角的磨损处能看到里面浅褐色的衬纸。
她捏着那支用了半年的钢笔——笔帽上的漆掉了一块,露出银色的金属底,是上次练琴时不小心磕在谱架上弄的——笔尖悬在纸上三分钟,却没落下一个字。
不是没的写,是心里有个更沉的声音在说:“《等晴天》太暖了,暖得像在躲,躲那些没说出口的疼。”
窗外的风裹着深秋的寒气,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里钻进来,掠过窗台上那个凉透的泡面桶。
桶是老坛酸菜味的,里面还剩小半口汤,结了层薄薄的油膜,桶沿的塑料边凝着白霜,像谁用指甲在上面轻轻刮了道浅痕。
霜花很小,却很密,成彦盯着看了两秒,嘴唇无意识地动了动。
“霜……”
声音很轻,轻得像怕惊到空气里的灰尘。
她的指尖突然顿了顿,钢笔尖终于落在纸上——不是《等晴天》里“暖到烫”
的调子,而是一笔沉得像压了石头的字:“十年霜,落在旧西装”
。
笔尖在“霜”
字上顿了半秒,墨渍晕开一点,像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她攥着解约书站在经纪公司楼下,雨水打湿纸页时留下的印子,连形状都像。
成彦的呼吸猛地顿了一下,手指松开钢笔,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封面的磨痕。
那套藏青色西装的样子突然清晰起来:是妈妈攒了三个月工资,在百货商场的打折区买的,领口缝着颗银色的纽扣,妈妈说“面试穿正装,显得精神”
。
可她只穿了一次——解约那天,后来就成了烧烤摊的围裙,油星子顺着衣摆往下滴,深褐色的油渍蹭在藏青色布料上,像一块块洗不掉的疤。
最后一次见它,是老王用它擦烤架,粗粝的铁丝蹭过布料,出“沙沙”
的响,她躲在烧烤摊后面,看着布料慢慢变脏,心里像被针扎,却没敢说“别擦了”
。
台灯的光有点晃,成彦抬手揉了揉眼睛,指腹沾到点湿意。
她赶紧别开脸,重新握住钢笔,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比刚才更急:“烧烤签子烫的疤,还在掌心痒”
。
写“烫”
字的时候,她太用力,钢笔尖戳破了纸,露出后面浅褐色的衬纸,像那年夏天烤串时,火星子溅到掌心留下的小月牙疤——当时她疼得跳起来,老王赶紧抓过她的手,往上面抹了点酱油,说“老辈人都说,酱油能去疤”
,结果疤没去成,反而成了她掌心的“记号”
,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皮肤的凸起。
她的笔尖没停,却突然想起音乐总监上周在创作课上说的“叙事性歌词黄金结构”
。
当时她坐在第一排,笔记本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图:主歌是小方块,标注着“具象细节+感官记忆”
;副歌是小太阳,写着“情感升华+核心意象”
。
之前写《等晴天》时总卡壳,现在才明白,是她不敢碰那些“疼的细节”
——怕别人觉得矫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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