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中国高等教育在改开初期复苏的一个(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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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好一些。

他握着钢笔,笔尖悬在稿纸上半天没落下。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贴在玻璃上,又滑下去,像他此刻斟酌的心思。

果断拒绝。

但也不至于失了

毕竟眼下他们笔下的诗,还是当下文坛少有的“敢说个人心思”的光。

他先在稿纸顶头写下“北岛兄台鉴”:“展信之际,复旦园蝉声初歇,窗畔搪瓷杯里的凉白开尚余半盏,清风穿牖,正宜提笔复兄之信”

先谢过邀约的诚意,笔锋轻轻带过读信时的触动:“兄说《试衣镜》里‘春兰的碎布’是活人念想,这话戳中我心,当初写这篇时,就怕把人写得像纸片,如今得兄认可,却是比发十篇稿还痛快。《今天》的油印纸我也见过,插队时,与知青朋友传看,纸边都翻得卷起毛渣,却没人舍得丢,《今天》这份对诗的较真,我打心底佩服。”

再绕到拒绝的缘由,每一条都说得实在,不掺虚话:“唯今尚有两重顾虑,实难应下编委之请:一来我于文坛尚无名声,资历浅薄,忝居此位难免惶愧,恐负兄与《今天》之托;二来手头诸事冗繁,实在分身乏术,怕误了刊物要务。复旦新近筹办校刊,系里委我牵头,此刻正是初创之际,事事需亲力亲为;研究生课程本就密集,朱先生又嘱我协助整理《文心雕龙》注疏,每夜对着线装典籍校勘至深夜;更有一部长篇在案,写的是三线建设与战地往事,思绪稍断便难接续,不敢轻慢。况且魔都至京城千里迢迢,若空挂编委之名而难赴实务,反倒耽误《今天》办刊,这般虚职,我实不敢受”

话锋一转,又没有人把人得罪死,只是其中的距离感分明:“然兄所言‘好诗当聚于一处’,我已深记于心。日后《今天》若需稿件,但凡我案头有未刊之作,只管相告;若兄与舒婷、芒克诸位兄台踏足魔都,咱亦可寻一巷陌小馆,就着咸菜、温着二锅头,漫聊诗中丘壑、笔下风月——这般远胜空挂编委之名,来得更见赤诚。”

翻译:当不了编委,给你两首诗,以后别来烦我了。

最后附上两首短诗。

第一首:

“《明写春诗》

暗室把影子迭成硌瑟的纸

我在纸缝里种分行的绿

笔杆是冻僵的竹

蘸着月光写未融的雪

——写春,要先写春的骸骨

风撞在窗棂上时

我数着玻璃的裂纹

像数岁月漏下的生活

“为何轰鸣”

我的声音落在地上

碎成半片未干的墨

它不答,只掀起稿纸的角

让每个字都长出透明的根

往我骨缝里钻

那些被暗室压弯的呼吸

突然直立起来

长成带响的绿

原来所有沉默的夜

都在等一粒诗的火星

当灵魂把冻土撞出裂缝

春风不过是我心跳的回声

在宇宙的空谷里

反复确认——

暗室再长,也长不过

笔尖挑亮的黎明”

第二首:

“《致旧时光里的你》

我记得那闪光的一刹:

在人海的拐角撞见你,

有如流星划破的夜幕,

有如盛夏骤雨的清冽。

在这焦虑堆迭的日常里,

在那欲望喧嚣的漩涡里,

我的心头时常漾起你轻快的笑语,

我还在独处时瞥见你鲜活的模样。

好些春秋溜走了,

生活的浪潮冲刷着过往的印记,

于是我淡忘了你笑语的温度,

还有你那清冽似的模样。”

当然没忘了加上作者许成军几个大字。

两首朦胧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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