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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里又念了一遍。

以火驭火,不做火。

以毒为刃,不以毒为心。

以龙驭煞,不让龙入鞘外。

他把三道禁字再沿着门框描了一次,描得比昨夜更深。

第二日清晨,许中来报:天子允祈年,择后日巳时登圜丘半刻,问疾于民,赐粥于军。

礼部九人具位,太常三人点器。

车驾不出城门之外,围护从简,戒鼓不急,戒兵不呼。

奏牍末尾,荀彧附了三字:可行之。

曹操看过,笑而不言,只是把这封信反复折了两次,收在袖里。

他转身把半个军府的吏与将都调了出去:吏去清路,兵去安民,亲兵去盯那三处“不让人看见的地方”

程昱带着铃,像一阵不吵闹的风,把许中的三条街走了七遍。

郭嘉手不离案。

他把“圜丘”

的台口与“观星策”

的阵眼对齐,把“禁”

的三个字在门内外各刻了一遍。

他知道那一刻到来时,“它”

会起,会在礼乐的光与人的簇拥里起,会在战场之外起。

他不能让“它”

以“礼”

为柄,要让“礼”

驯“它”

这是一场真战——没有长枪短刀,只有气与法。

赢,便“药”

入骨;输,便“笑”

入心。

夜半,鸩送来许中回信的副本,顺手放下一只小小的铜牌。

牌面极薄,铸着“圜丘”

两字,背面刻一条极细的线,线从南至北,末尾挑一挑,像尾巴。

她指指那条尾巴,低声道:“这是‘疑’的尾。”

“看着它。”

郭嘉道,“但别盯。

盯久了,会把它养大。”

鸩点头,退回影里。

她走到门槛上,又回身加了一句:“军师,若那一刻,你‘它’起,我——”

“你做你该做的。”

郭嘉打断她,有笑,“但先看我。”

第三日清晨,许都东郊的雾比往常更淡。

圜丘旧台在薄雾里露出一截干净的边。

百官以九人具位,太常点器,礼唯求简。

城中百姓被礼吏按方位分散,酒肆里的说书人昨夜把“举旗救主”

的故事说得太滑稽,今天听众提到“救主”

二字便忍不住笑,笑完又觉不好意思,彼此一推一让,席间的锋利自动钝下去半分。

车驾未至,风先来。

南向而来,带着一点点新麦的青味。

郭嘉站在圜丘南阶的“空白”

处,袖中有一枚极小的“阵盘”

,盘上三道细线,无人能见。

他把呼吸安在脐下,锁骨下的鳞不动,黑红之丝伏在门后,像一群被逼在洞口的兽,耳朵立起,目光朝同一个方向。

鼓不急,尾音长一息。

鞭不响,车先慢。

他在心里数到第三十下时,远处黄麾下的一抹朱终于出现。

不是很耀目,像是晨雾里一粒被擦亮的砂。

人未至,气先至。

那不是风的气,不是强者的气,是一种“稳”

的气——稳得像一枚压舱石被从很高很远的地方放下来,正正地落进胸腔最深处。

门后之兽同时向前跨了一步。

它们不吼,只把鼻翼张大,像第一次在黑夜里闻见海。

它们下意识要去冲,“禁”

字在霎时亮起,像有人把门槛的边缘,用刀背敲了一下。

“只许半臂。”

郭嘉在心里低声,“越肘者,反噬十倍,记在心上。”

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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