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6)
。”
他在心里又念了一遍。
以火驭火,不做火。
以毒为刃,不以毒为心。
以龙驭煞,不让龙入鞘外。
他把三道禁字再沿着门框描了一次,描得比昨夜更深。
第二日清晨,许中来报:天子允祈年,择后日巳时登圜丘半刻,问疾于民,赐粥于军。
礼部九人具位,太常三人点器。
车驾不出城门之外,围护从简,戒鼓不急,戒兵不呼。
奏牍末尾,荀彧附了三字:可行之。
曹操看过,笑而不言,只是把这封信反复折了两次,收在袖里。
他转身把半个军府的吏与将都调了出去:吏去清路,兵去安民,亲兵去盯那三处“不让人看见的地方”
。
程昱带着铃,像一阵不吵闹的风,把许中的三条街走了七遍。
郭嘉手不离案。
他把“圜丘”
的台口与“观星策”
的阵眼对齐,把“禁”
的三个字在门内外各刻了一遍。
他知道那一刻到来时,“它”
会起,会在礼乐的光与人的簇拥里起,会在战场之外起。
他不能让“它”
以“礼”
为柄,要让“礼”
驯“它”
。
这是一场真战——没有长枪短刀,只有气与法。
赢,便“药”
入骨;输,便“笑”
入心。
夜半,鸩送来许中回信的副本,顺手放下一只小小的铜牌。
牌面极薄,铸着“圜丘”
两字,背面刻一条极细的线,线从南至北,末尾挑一挑,像尾巴。
她指指那条尾巴,低声道:“这是‘疑’的尾。”
“看着它。”
郭嘉道,“但别盯。
盯久了,会把它养大。”
鸩点头,退回影里。
她走到门槛上,又回身加了一句:“军师,若那一刻,你‘它’起,我——”
“你做你该做的。”
郭嘉打断她,有笑,“但先看我。”
第三日清晨,许都东郊的雾比往常更淡。
圜丘旧台在薄雾里露出一截干净的边。
百官以九人具位,太常点器,礼唯求简。
城中百姓被礼吏按方位分散,酒肆里的说书人昨夜把“举旗救主”
的故事说得太滑稽,今天听众提到“救主”
二字便忍不住笑,笑完又觉不好意思,彼此一推一让,席间的锋利自动钝下去半分。
车驾未至,风先来。
南向而来,带着一点点新麦的青味。
郭嘉站在圜丘南阶的“空白”
处,袖中有一枚极小的“阵盘”
,盘上三道细线,无人能见。
他把呼吸安在脐下,锁骨下的鳞不动,黑红之丝伏在门后,像一群被逼在洞口的兽,耳朵立起,目光朝同一个方向。
鼓不急,尾音长一息。
鞭不响,车先慢。
他在心里数到第三十下时,远处黄麾下的一抹朱终于出现。
不是很耀目,像是晨雾里一粒被擦亮的砂。
人未至,气先至。
那不是风的气,不是强者的气,是一种“稳”
的气——稳得像一枚压舱石被从很高很远的地方放下来,正正地落进胸腔最深处。
门后之兽同时向前跨了一步。
它们不吼,只把鼻翼张大,像第一次在黑夜里闻见海。
它们下意识要去冲,“禁”
字在霎时亮起,像有人把门槛的边缘,用刀背敲了一下。
“只许半臂。”
郭嘉在心里低声,“越肘者,反噬十倍,记在心上。”
车驾
↑返回顶部↑
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请勿依赖搜索访问,建议你收藏【格格党】 www.g3zw.com。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