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8)
一寸。
陈宫掉头,不回城,改走南门侧坡,折向阵后。
半途,亲兵追上:“军师,郡丞请示:血书如何处置?”
“封死。”
陈宫道,“封到风停。”
“若不停?”
“那就封到下一阵风来。”
陈宫的眼里反光一闪即灭,“风从不止,心不可随之。”
——
许都军府。
黄月英看着罗盘上的“言路”
小灯忽明忽暗。
郭嘉闭目养息,忽道:“他停了。”
“谁?”
黄月英问。
“公台。”
郭嘉笑意极轻,“他在半路停了——不回城,不入阵。
停,是他今日最难的决断。”
他睁眼,眸色如冰,“所以第四杀,成了一半。”
“只一半?”
黄月英挑眉。
“另一半,在主帅。”
郭嘉道,“心若不稳,令必不齐。
令不齐,主帅便要用‘杀’去补‘令’。
杀得对,阵稳;杀得错,心裂。”
他抬手,在盘沿极轻地敲了一下。
那一下像把很远的某根弦拨动——南山口的风正从“北”
拐向“西”
,带着盐霜,在吕布与臧霸之间的缝隙里兜了一个圈。
——
南山口风一兜,臧霸那一线的哭声与“借路”
声被吹得更近。
队里有人忍不住回头,有人忍不住把盾稍稍放低了一寸。
吕布正想着再压一刀,耳边听见“借路”
的声音竟像从自己甲下传出来。
他一狠,喝道:“臧霸,斩挡路者!”
臧霸应了一声,刀抬起来,落下去——血不是“敌”
的,是“民”
的。
那块“赈盐”
的布牌被血贴在泥里,泥上那一小块盐霜立刻被血水化开,露出黑的泥。
泥里,有一只小手。
臧霸的眼皮抖了一下。
风把这一下带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人低低骂,有人低低叹,有人把手握得更紧,也有人手一松。
吕布看见了“松”
,更暴躁。
暴躁不是对臧霸,是对风。
他把暴躁按在刀上,刀便更硬——硬到把自己也割了一道。
就在这时,陈宫从侧坡回来。
他没进阵,只远远抬手,用力一挥。
鼓手会意,虚鼓停,实鼓齐。
两种鼓一合一止,阵里的“听”
被掐住半口。
人一不听,反而清醒了一瞬。
吕布借这瞬,硬生生把臧霸那线再扯直。
夏侯惇单眼一凛,刀锋一晃,换成了刀背。
他不争这一口,他等下一阵风。
“主公!”
陈宫隔着风高声,“今日止‘疑’,不止‘阵’!
再杀则乱!”
吕布扭头,眼里是火。
火里有一丝亮,是“懂”
——懂今日的杀不在眼前这几步。
他压住刀势,把戟往下一点:“鸣金半刻,换列!”
“诺!”
张辽应,臧霸喘,陷阵营像一堵泥上筑的墙,沉沉往前又沉沉往后。
夏侯惇闻金退半列,夏侯渊闻金下弩臂。
双方像两条在风里握手的蛇,各自留下一点气,也各自收回一点牙。
风吹过,带走一些血味,带来更多的盐味。
陈宫这才把马纵近两步。
他不说“对”
与“不对”
,不说“杀”
与“不杀”
,只说:“今夜,立令:军中不许
↑返回顶部↑
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请勿依赖搜索访问,建议你收藏【格格党】 www.g3zw.com。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