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霸业之辩路在何方(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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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兖州州府的青瓦仍带着湿意。

晨光从屋脊倾斜下来,像一把被打磨过的细刃,静静搁在议事堂的长案上。

几盏油灯尚未熄尽,火芯吐着微弱的黄花,像战后残存的火星。

大将们依次入座,甲叶相互碰擦,出低低的脆响,仿佛一支军队在胸腔里呼吸。

大战甫定,新的抉择,已逼到眼前。

曹操并未立刻开口,他把短刀平置在案,指背轻敲刀脊,让一缕清音在室内回荡,像提醒:从此一声一字都不是虚文,而是要落在实地的道路。

此刻,诸将与谋臣的目光在空中交错,像刀锋试探彼此的刃口。

兖州稳了,心却还在兵戈之中,众人都知道今天要讨论的不止是一场战役,而是往后的年岁里,整部天下的走向。

郭嘉坐在偏侧,袖中指尖轻触案沿,姿态懒散,眼神却落在屋梁的阴影里。

他的呼吸很稳,像是把身上的风都安顿在胸口。

昨夜他命“风”

在城中悄悄移动三日,账房多一页,赌坊换一筹,闸室偏一线,洛阳的纸鸟亦已入袖。

试炼已过一重,城的暗脉已经开始顺他的意向缓缓改变。

然而这都只是他铺在脚下的细沙,今日要谈的,是如何让整条河改道。

曹操终于抬眼,缓缓扫过众人:“诸位,各述所见。”

夏侯惇先站起来,虎目里有尚未散尽的火。

他抱拳,声音像斩钉截铁的戈:“主公,该西!

宛城之败,耻在目下。

张绣虽小,背后却是刘表那滩死水,若不先破,荆襄之路便横在我等胸口,喘气都不顺。

趁其未合南阳诸县,拔其牙根,再趁势折入襄阳,以战养战,强中求强!”

他把几条路在舌尖摆得利落:一由汝南北折宛城,短兵相接;二由阳翟迂回,断其粮道;三由枣阳佯攻,诱其出巢。

每条路都算了里程、渡口、草料、宿营地。

他的语调不快不慢,却每个“拍案”

的点都稳稳落下。

程昱不等夏侯惇坐定,拄杖前出半步,唇角挂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冷:“仲德一片血勇,嘉许。

然我以为,当先南下。

袁术称帝,逆乱天常,淮南富庶,盐铁俱足。

他一日在,我粮道一日不安。

若先取其地,握住江淮命门,再回身北顾,彼时河北、荆襄自会因我们掌握漕运而气脉衰竭。

此乃以‘腹心’制四肢。”

他把南下的理由拆解为四端:粮、盐、名、势。

粮与盐为实,名与势为虚;虚实互用,才可调以制胜。

程昱说到“名”

时笑了一笑:“天下人都恨袁术。

我们打的,是‘为天讨贼’之旗,这旗一举,乡里多义,从军者自来。”

荀彧沉吟良久才开口。

他的声音温和,像春水溢出堤岸,却在极浅处折出深弯:“二位之策,各有胜处。

然我以为,大军连战,军械未复,士气虽昂,实则疲敝。

加之徐、豫诸郡灾后初定,户籍与田册需重修。

今若仓皇再战,恐留后患。

我建议——修养生息,静观其变。

以法度整军,以德政聚心,待袁术、刘表、袁绍三方互耗,再择其要害一击。”

三人各述所见,旁座的将校们眉头紧紧松松,心中天平在不断调整。

有人轻轻点头,有人捏紧刀环。

争论不是吵架。

今天在场的都是顶尖之才,他们说出的每一条,单拎出来都可成章、可成策。

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局面逼仄:每一条路都像能走,每一条路都布满荆棘。

曹仁以掌在案上轻敲两下,出列道:“末将愿补一言。

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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