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影之试炼无声的渗透(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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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将至,州府城墙像一圈被黑墨浸过的弧线。

灯火在檐下垂落,风吹过瓦缝,出细碎的啮咬声。

郭嘉站在新绘的兖州舆图前。

白绢上,城、渠、田、渡口,皆以极细的朱线相连;他用檀色的指节点在几处微不可察的交汇点上,像在弹一看不见的曲。

他的眼底掠过极浅的亮,似星子映在井水里。

“开始吧。”

他说。

屋内另一个影子从梁间落下,轻而无声。

那是鸩,黑衣束得极紧,袖口藏针,后腰一枚短刃。

她抬眼望他,眼神冷静,像一尾在深潭里游的鱼。

“今晚是你的试炼,”

郭嘉道,“不为功,不计级,只求四处‘无痕’。”

他用竹签在图上点出四处:赋税司的账房、北市的赌坊、孙姓豪族的内院书斋,以及新修渠的闸室。

“在账房,你只需让一本簿子多一页;在赌坊,把一枚筹码换成空心的玉;在书斋,放下一句无人能懂的诗;在闸室,拨动一下风向。

四处都要有人‘经过’,但都不能记住你。”

鸩点头。

她的声线极轻:“若有意外?”

“意外就是你要的第二把门。”

郭嘉看着她,“门不会为你开,你得学会如何把门‘忘掉’。”

他转身,袖中滑出一方小小的丝帕。

帕上绣着一只飞鸟,只绣了半边翅。

他把帕递给她:“你要学会的,是让它在风里补齐另一边。”

鸩收好,不再说话。

她贴墙,顺檐,掠过一道道密布的暗影,像从梁木里生出的风。

——

城东的赋税司,夜里仍亮着灯。

黄纸如一片片干草堆着,墨香浓得近乎苦。

账房先生打盹,拨着算盘珠,指尖留下微不可察的黑印。

鸩从窗棂间滑入,姿态像一缕影停在空中。

她不去碰那堆账纸,先看了烛火的摇摆,再看墙上铜漏的滴答。

她放慢呼吸,随滴水的节拍轻轻挪步。

她认出那本要“多一页”

的簿子——封皮边角磨得最薄,说明经手最多。

她从袖中抽出一页完全仿制的纸,厚薄、行距、边界,都压得像影子套影子。

她用一根极细的骨针撬开线边,针尖蘸极淡的米汤,贴上那一页,再用掌心的温度将纤维“说服”

她不去写任何字,空白本身就是最大的噪音。

离开时,她停在门槛,目光垂向一只鞋。

那是账房先生的鞋,鞋底有泥,来自渠。

她把泥的方向记在心里,像顺手捡了一片风。

——

北市的赌坊,人声正热,却不是喧哗,是那种压着嗓子却满是火的笑。

鸩混在来往的袖与肩之间,借别人的足迹走路。

她买了一把扇子,扇面上绘一尾鲤鱼,鱼眼用金粉点过,微光在灯下浮动。

她将一枚普通筹码握在手心,另一指甲轻轻划开袖里那枚空心玉筹,碎屑细如盐,落在手心里,和汗混在一处。

她站在一桌旁观战,扇子开合间风纹隐显。

她把两枚筹码在扇面上轻轻一敲,声音完全一样,然后把空心的那枚放回筹盆,另一枚留下,像把人群里的一个眼神换了位置。

正要退身,赌桌尽头有个眼尖的伙计忽然停住了动作,鼻翼轻轻动了一下。

那是训练良好的嗅觉——城里训练营出的捕犬,嗅得出铁与血。

鸩侧头,扇面遮住半边脸,那伙计的目光却从扇沿和她的耳际扫过,停了半瞬。

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起几枚散筹滚到地上。

鸩在那一瞬跨过门槛,落地时把扇骨上的一粒鱼鳞“掉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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