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霸业之辩路在何方(2 / 4)
西征还是南下,运道皆为大命。
若西,须预备自汝南、颍川、陈留三地抽调牛车与民船,沿汝水、颖水设转运站,粮秣前推方能接续;若南,需占泗上险要,以小船分段夜渡,避淮上逆风。
否则,一线不接,前军必饥。
此处,不可轻言。”
李典、于禁、乐进亦各有陈说。
李典谨慎,提醒汝南诸县盗匪未尽;于禁重军纪,担心南征时军心被淮上繁华扰动;乐进利落,只求明令:若战,战;若养,养——最怕半战半养,中道而废。
夏侯惇再度拱手,眼中火势更旺:“养兵可,何时止?等袁术坐大、孙策北顾之时?等刘表收拾南阳?等袁绍洗剃甲刃北来?仲德请主公示断:匈奴得立,必先断其勇;我军欲强,必先啖一口硬肉!”
程昱淡笑:“硬肉不在宛。
硬肉在心。
袁术若不除,我等有再多粮也只是替他运一半。
且南方天气将热,江上水路便于我等水陆并进,战期可短,利于休整。”
荀彧不急不缓:“淮南之役,动者众。
孙策、刘表皆会观望,或浑水摸鱼。
主公近来征战,军之所至,户口流离。
若此时以德抚之,尽复流民,则来年可得良田数万顷,复粮百万石,胜于一城一地。”
议事堂内声音此起彼伏,像不同方向的风同时吹向一株树。
郭嘉一直没有说话。
他闭着眼,像在小憩,实则在推一卷无形的星图。
他的“观星策”
并未催至极致,只是沿着昨夜那一点微光,轻轻摸索。
光从洛阳以东某处起,又在心中熄灭。
他把手心反扣在案,像按住一只想要飞起的鸟。
“奉孝,你怎不言?”
夏侯惇终究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郭嘉睁眼,目光里没有任何火,只是一池很深的水。
他的视线落在曹操指下那把短刀上。
刀面映出主公的一双眼,眼里是战后的疲意,也是战前的野心。
兖州稳固,兵强马壮,野心必然会膨胀,这是人的天性,也是时势的催逼。
可这股劲要往哪边,才不至于走成“强弩之末”
?
他没有答夏侯惇,只抬手为曹操添了一盏茶。
那一瞬,室内喧哗像被淡淡茶香压了一下。
曹操端起杯,抿了一口,转眸看向荀彧:“文若,以你的‘治’观,若现在不战,将养多久?”
荀彧认真思索:“至少一季。
最迟不过半岁。”
夏侯惇摇头:“半岁?半岁足够张绣抱刘表大腿,足够袁术吞完淮南的余县。
半岁后再战,敌我都换了样子。”
程昱补刀:“半岁,淮上我等可取寿春、蕲春数县,压袁术于江北一带,既利漕运,亦可断其盐。
若形势顺,我军顺流而下,孙策未必敢北上挑衅,只会坐观我们的刀是快是钝。”
曹操轻轻顿了一下刀背:“南与西,各自有理。
若只看一隅,无胜算。
若看全局,仍须那一句——路在何方?”
他没有看任何一人,像是在问案上的刀,也像是在问自己。
争论延续,细节从战术、后勤、士气、天时,延伸到名义、朝议、民心,像织布机上的两千根经纬,越理越密。
谏者不乏名句,反驳者亦有锋芒。
看似无解,实则已把每条道路该走的坑洼、暗礁都照出轮廓。
郭嘉听着,心里把三条显性的路一一推演——西击张绣,能以小胜扬军志,却难以扩大战略边界;南击袁术,可拔一“名”
字,稳一“粮”
字,但江淮诸雄乘势而动,易乱我节奏;修养生息,利长策,却不利“势之所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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