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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指温。
酒肆里的老板娘抱着大缸坐在地上,鼻尖红,眼角湿,嘴里还要嚷两句“救命”
,可是嗓门节制,像有人提前教过“哭到哪一分为止”
。
第三处东市坊门内角,羊脂在碗里融成白,顺着墙角一道道抹下去,燃起时清香淡淡,烟白如雾,仿佛某种荒年里“香火不绝”
的错觉。
街上“逃粮队”
开始走线。
背筐的人走在最前,老人跟着,孩子最后。
骂声有,可稳;推搡有,可轻。
有人摔倒,用左肩先着地,盔可滚两滚,刀却不离手。
所有的“乱”
,都像从一本看不见的“操典”
里抄出来。
它让旁观者相信这城真的慌了,又让懂行的人觉得这慌“不至于失控”
。
“收影子。”
郭嘉站在鼓台阴影里,低声道。
他看着廨后那面墙上的黑影慢慢拉长,像一根带子在时辰的指缝里被往后牵。
他要的不是火烧到哪儿,而是影子指向哪儿。
影子长,路就长;路长,人就要走;人一走,渴就跟上。
“军师,”
荀彧目光落在北巷的井沿,“井绳短半尺,会不会显眼?”
“正好显眼。”
郭嘉笑了一下,“显眼,才像真‘缺’。
真‘缺’,他才会信下一口‘够’。”
他抬指在沙盘上敲了敲那道从井到闸的暗线,“今日不落闸,只让水‘听话’。
水不动,声先动。”
——
巳时,三营再次无旗无鼓入巷。
风把羊脂香往巷里推,推成一层看不见的膜,贴在人的喉头上。
吕布抡戟开第二档的木挡时,赤兔鼻端喷出的白气和羊脂香混在一起,有一瞬间的甜腥。
他眼皮都未抬一下,戟身一横,贴着墙根抹去两名挡路的兵。
那两人倒得恰到好处,左肩着地,刀仍在手里,正好给后一排的兵跨步留了个空。
“装得整齐。”
吕布笑着骂,笑声里有一点喜欢这种“整齐”
,因为整齐的敌人值得他用力。
他在河东少年时就知道,最难缠的对手不是乱跑的,是跑得有法度的。
他们能让你每一次挥下去的刃都有手感。
高顺不说话。
他观察火势,观察风。
他看见右廨后那点火舌“懂事”
地绕开横梁,只把黑影往井那头拉。
他又瞥见酒肆侧墙的白烟顺着砖缝被风“领走”
。
他心里那根弦又紧了一分。
正此时,巷深处忽有一声铜钹撞在石上的响,脆,干净。
高顺知道这是城中某队巡缉的“退信号”
,更明白“退信号”
通常不会这样“碰巧”
在他们推进时响起。
他想开口,却被“撤”
的军令压住了——不是敌军的,是他们自己的。
“撤!”
吕布喝。
命令来得及时。
他并非无脑。
他喜欢“快进快出”
,他也知道今天的“快”
不在杀几个人,而在拿一个节点。
他已经拿了。
队伍退。
退得极顺,顺得像排练多次的戏。
马蹄敲在鹅卵石上出有节的声响,像在打分拍。
陈宫收束队列,回头看了一眼井沿。
井绳比他昨日看见的短,短得刺眼。
他的心里像被指甲轻轻刮了一记,痒,随即压抑。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推回到另一个“合理”
的解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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