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6)
活的。”
他回头吼,“把缸掀了,看看里面有什么。”
有人伸手去掀第一只水缸。
缸底的圆石摩擦声被夜风吹散。
鸩开口:“口令。”
那人抬头,没看清是谁,骂一句脏话。
“口令。”
鸩又说了一次。
这次她的声音里有水。
不是女人的柔,也不是兵的硬,是井里的水那种从缝隙里渗出来的冷,冷得能把人的心疼一下。
那人迟疑了一下。
披氅的把短刀一晃,笑:“你们牙门的?口令是什么?”
鸩把蛇牌在井口晃了一下:“旧例。
粮安令行走,先口令,后取水。
口令不对,水不动。
你若非牙门,别动了民心。”
“民心?”
披氅的笑得更响,“民心能当饭吃?”
“能。”
鸩淡淡道,“能让你明日还有路走。”
披氅的不信。
他挥手。
手下已把第二只缸掀翻,水泼在地上,把灰尘压成泥。
泥里有一枚刻“安”
的石子,石子一露,井口边的短刀手把手按在刀柄上。
鸩伸手按住他。
披氅的继续笑,笑声还没完,巷口尽头的影子里忽然走出两名牙门。
那是夏侯惇派来镇人的。
两人不提刀,只把旗一抬。
旗与旗遥相照应,旗面上的纹在夜里像墨里透出的一线光。
披氅的笑立刻短了一寸。
他环顾,现两侧的屋檐下也站着几个人,灯很低,影子很长,看不清脸,只看见他们站得稳。
“管得着我们?”
披氅的嘴硬。
“今晚管得着。”
一名牙门压低的嗓音从旗后传出,“粮安令在此,旗在此,水在此,民在此。
你动了水,就是动了民。
动民,军法伺候。”
披氅的吐了口唾沫,扭头想走,却在第三面旗抬起的方向停了一下。
那是南角的牙门旗,远,低,却稳。
这旗立在那里,像在说:今天有路。
披氅的骂骂咧咧退去。
他走得很快,靴底的泥在巷石上印下一串紊乱的印子,很快被风吹干,像什么都没生过。
井边的短刀手长出一口气,才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鸩松开按住他的手,手心也是湿的,却不是汗,是井里的水气。
她低声道:“继续。”
——
夜里最深的那一段过去了。
水再灌一次,井下的板缝更松。
油布袋一袋袋上来,件件被悄无声息地带走。
护路的人把“安”
石收好,又换上刻了“稳”
的小石。
路像被人从黑里一点点刻清。
“够了。”
郭嘉举手,“收。”
“太学的匣取两口,帛取十三卷。
秘府的匣一口,药窖的方书十七册,太史令星历室……”
程昱翻看清单,“只取到一个铜圈和一枚残印。”
“不急。”
郭嘉道,“星历室真正的东西不会放在第一层。
那口井还要养两夜。
水到,木松,再去。”
“明日便要去谷口了。”
夏侯惇道,“人手分得过来?”
“分得过来。”
郭嘉说,“水队与旗队不必全在城里。
我们把‘路’刻到人心里,把‘旗’插在远处,他们自己会沿着路走到旗下。
谷口那边要快,城下这边要稳。”
他抬眼,看一眼废城的黑影。
观星策在心中缓缓收卷。
↑返回顶部↑
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请勿依赖搜索访问,建议你收藏【格格党】 www.g3zw.com。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