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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角还亮着一线,像有一根极细的弦从远处拽着这边的命。
那根弦不该在此刻被碰断。
他按住胸口的疼,像按住一只将要张口的蛇。
“奉孝。”
曹操又一次走近,“你要的‘遗珍’,可得其半?”
“半够了。”
郭嘉道,“今晚我们不是取尽,而是把门打开,把路修好。
明日之后,诸侯争‘先登’,我们只需端水,扶人,举旗。
到那时,城下与关道上,都会有人把我们的名字带出去。”
“带哪两个字?”
曹操笑问。
“‘安’与‘稳’。”
郭嘉看着他的眼,“你要天下说你仁而不弱,勇而不暴。
那便是‘安’,便是‘稳’。”
曹操的笑意深了半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这牙,露得刚好。”
风吹过,旗面轻轻抖了一下。
井口的绳子也轻轻抖了一下。
远处有极轻的琴声,像有人在灰里拨了一下弦,又停了。
那声音像把夜划开了一道极窄的缝。
缝里露出一点亮,不是灯,是一种更久的光。
郭嘉没有回头去找。
他知道,那里埋着未来的某个“相逢”
。
他此刻要做的,不过是让路,刻字,守住水。
天将明未明。
水缸里的水映出一线极浅的白。
小小的“安”
石静静地躺在缸底,像一枚心脏。
井下的风停了一会,又动了。
风里有灰,有盐,有从某一本书页里散出来的草香。
“收队。”
郭嘉低声说。
众人应。
旗一面面落下,水缸一只只移开,脚印被风抹平。
废城重新归于沉默,像什么都没生过。
但水渠依旧在,浅浅地,向西。
它像一条在人心里悄悄开出的沟,表面平静,实则把看不见的东西,一点点引向某处。
那里,不是城门,是关口。
那里,不是功名,是人心。
他握紧袖中的竹牌,轻轻弹了一下边。
竹牌出一声极难听见的响。
那声响像提醒他:蛇的牙,不在夜里露尽,在火后与水前。
今夜,他们在火后与水前,把第一道字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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