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天子龙气!(1 / 4)
清晨像一把慢慢推开的门,寒气沿门缝滑入小院。
廊下风铃无意清响一声,便安静下去。郭嘉醒得很早,他在榻边坐了许久,直到那股夜里熟悉的躁意又从胸骨后轻轻探头,像被驯服了一半的野兽,伸爪试探。他按住心口,闭目,先把“心炉”拨亮,再以“序律”束之,令龙气循经而行,不给黑影可乘之机。片刻,胸腔的冷与热才各退半步。昨夜断弦与北地耳报交错而至,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不得不选”的岔路。
他沐面更衣,出门时天色还浅。东城门的鼓在雾里闷响,丞相府堂内已先开了一炉汤,白气升起,像一小缕安稳的云。
曹操在上首,衣袍未加华饰,只一身利落常服。他看上去睡得不是很足,唇角却有兴味的弧度:“奉孝,北门昨夜有风,想必你也听见了。”
郭嘉施礼:“风自北来,带雪的味道。”
“说说你怎么看。”曹操把一卷耳报推到案前。那是昨夜第二封,写法利落,只寥寥几句:幽北早雪,白马义从以三十里夜袭扰边,营火不灭;并州旧部半投半散,涿郡有疾骑不呼名。郭嘉扫过,目光在“白马”“不呼名”两处短停,心中已有分寸。但他没有就此铺陈北线,他先看向主位之人。
“主公近来睡得浅。”他淡淡道。
曹操挑眉:“你又在看气了?”
“不是看气。”郭嘉微笑,“是看人。人到兴头,容易把刀往前推半寸;到乏处,反而会把刀往回收一寸。北线不急,最急的是——我们的刀背是不是该磨正一回。”他把“磨正”二字压得很轻。
堂内一静。荀彧在侧,“嗯”了一声:“奉孝所言何意?”
郭嘉不答,只请换茶。侍从奉上清茶,他捧盏未饮,鼻端却闻不出什么。他垂了垂目:“我方才在想一个词,‘正’。昨夜席间失守,几乎害人。若不是‘序’及时束住,我此刻该在祈罪。可这不是人情之过,而是我身上的毒在长牙。它不喜缓,不喜等,不喜‘礼’与‘度’。若再以野火炼之,只会更燥更猛。”
曹操盯住他片刻,笑意浅下来:“你要什么?”
“药。”郭嘉抬首,目光如晨霜,“唯一的解药。”
荀彧呼吸轻微一顿。曹操指背在案沿敲了下,像敲在鼓皮的边:“说。”
“天子龙气。”郭嘉把两字分开道出,“它是九州之正脉。非旁支火,不借异族风,不取江东凤凰之焰,只取天下最中正那一线。以‘王者之和’压‘煞者之凶’,以‘礼’服‘暴’,以‘正’收‘偏’。除此无解。”他声音并不高,却像在清水里投下一枚石子,涟漪一圈圈散开。
许褚没听懂,摸了摸后脑勺。荀彧懂了,眼底那道藏得极深的光轻轻一亮,又很快被按回去:“奉孝此言,恐非一朝一夕之事。”
“正因非一朝一夕,今日须先立其名。”郭嘉看向曹操,“主公,我可以继续压毒,以‘序’为笼,以‘观’闭门。可那只野兽终究在笼里,迟早要择缝而出。若要根解,只能引‘天子之正’来做药引。这一步迟一日,我身上多一分煞意。迟十日,便是我先成了阵的傀儡。”他眼中并无戏剧性的惊怖,只有冷静的时间账。
曹操把茶盏推到他面前:“既称‘药’,便须先有‘鼎’。药引既定,药鼎何在?”
“许。”郭嘉吐出一个字,又补一句,“许县。地脉沉稳,水网可织,粮道可控,且在天下之腰。”他并未铺开长论,只用最少的词把“鼎”的轮廓落在案上,像在一张大图上按下第一枚红印。
堂上短促的沉默之后,曹操忽然笑了:“你又先走一步。”
“是那把弦逼的。”郭嘉低声,“昨夜许都寄来一根断弦,焦尾之弦,不写字。”他把信囊轻轻放在案角。曹操不碰,荀彧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既是忧,又是许。
“我并非今日要主公举事。”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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