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终极国策:奉天子以令不臣!(1 / 4)
堂上静得能听见灯芯吐火。
曹操的手自刀脊处收回,指节在案沿一顿,诸将的目光像无形的箭簇,齐齐落到偏侧那位年轻的祭酒身上。
“奉孝,他们都说完了。现在,该你了。”曹操的嗓音不高,却像一枚钉,钉入众人心中。
郭嘉起身,衣角掠过案面,茶香被搅得更轻。他没有立刻言语,而是走到墙上那幅九州图前。朱线如血脉,山河皆在纸上沉睡。
他执起朱笔,既不向西,也不向南,而是在地图中央——洛阳与许地之间——缓缓画了一个圈,笔锋收处,微作停顿。
“诸公方才所陈,皆可为路,但都只是一方之利。”他的声音很稳,“我欲取的是一道旗。”
“旗?”夏侯惇的眉梢挑起。
“是。”郭嘉转身,望向堂上,“奉天子,以令不臣。”
这一句话,落地无响,却似雷在众人心底滚过。荀彧袖口微动,眼光一亮;程昱杖端轻轻一磕,像替这话点了个印。
郭嘉重新面向九州图,指尖在那一圈边缘轻按:“西击张绣可雪耻,南取淮南可争利,修养生息可固本。但它们都解决不了一个问题——谁给我们下一步的名分。名分未正,诸侯虽败,终将再聚;民心虽附,遇大风即散。只有把‘名’与‘权’并于一轴,我们才有资格折天下之枢。”
他把朱笔点在“洛阳”二字上:“洛阳,宗庙所在,天子旧都。今日关中互相扑噬,朔风里人心如草。天子若东,天下之眼必随之动。我们若以护宗庙、修宫阙、安社稷之名迎之至许,则是奉,而非挟。自此以后,凡不奉诏之人,皆为不臣。我们动刀,叫‘讨不臣’;我们取地,名曰‘收京畿’;我们筹粮,名曰‘供行在’。同样一件事,披上不同的皮,便是两个天下。”
夏侯惇握拳:“名,能当饭吃?”
郭嘉不看他,只抬手轻轻一划,把洛阳与许地用一线贯起:“名可化为四物:道义、人心、名器与龙气。”
“先说道义。”他缓缓道,“袁术称帝,天下共恶。若无天子之诏,我们讨之,叫擅兴兵;有了诏书,叫奉天讨贼。旗在谁手里,天理就站在谁那边。”
“再说人心。”他看向荀彧,“文若常言王道。王道不是句读,它是信。百姓信诏书胜过信我们。只要行在出一纸‘抚流民诏’,千里之内,荒户自报;一纸‘复租赋诏’,州县敢抗者寡。我们不必挨家挨户去抚,只需让诏令经过,他们就会自己归队。”
“名器,不用多说。”他转身,目光掠过程昱与曹仁,“尚方所发,一缄一印,可以调州县军粮,可以征百官佐吏,可以令诸侯借道。过去我们是求人给路,有了名器,别人是求我们下诏。路,是走出来的;名,是发出来的。”
“最后是龙气。”他顿了顿,像把一个不见的词从喉间推出来,“此事诸君未必信。然天下之势,皆有气脉。兖州龙脉虽成,但仍拥滞成煞。天子所系者,乃九州正龙。若得其气在我行在驻节之地稍驻一息,兖州之煞可解一分,我与主公所立之‘阵’,亦可稳一层。此乃名与气并取之说。”他没有展开,只把一句话轻轻放下,像在案上添了一盏灯,未点,却能让人心里明了它在那里。
堂上一静。连夏侯惇也不言语了。
荀彧先开口,语气沉静:“奉孝之言,于义可行,于势可据。只是世人多疑,恐有‘挟天子’之口实。”
“所以我说奉,不说挟。”郭嘉嗓音更低,像把刀背压在绒上。
“我们迎而奉之,守其礼、不夺其权、代其行政之劳而不夺其尊。诏令出自天子手,章奏经行在而行。我们取的是令诸侯之权,不是废天子之位。凡口称我等‘挟者’,皆是不臣,皆当以诏治其罪。”
程昱忽笑:“奉孝,你说的是道与名。那术呢?”
“术在三日之风。”郭嘉眼角掠过一丝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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