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方言的月光(1 / 3)
方言的月光
——论树科《圆》中粤语诗学的空间政治与文化复魅
文诗学观察者
在现代汉语诗歌的星空中,粤语诗歌犹如一颗被遮蔽的星辰,以其独特的光芒抵抗着普通话语境下的文化同质化。
树科的《圆》正是一这样的作品——它通过粤方言的韵律与意象,构建了一个既传统又现代的诗歌宇宙。
这诗表面上咏叹月亮的圆缺变化,实则通过方言的陌生化效果,展开了对文化身份、语言权力和日常生活的深刻思考。
在普通话成为文学创作霸权的时代,这粤语诗以其坚定的方言立场,完成了一次对文化记忆的召唤与对语言殖民的抵抗。
《圆》的诗歌结构呈现出一种精妙的同心圆式扩张,恰如其标题所暗示的几何美学。
开篇“圆嘅月唔圆嘅,嘟喺月”
以粤语特有的否定副词“唔”
和判断词“嘟喺”
确立了方言的诗学合法性。
这种表达在普通话诗歌中极为罕见,却恰恰体现了粤语保持的古汉语特征——“嘟”
在古汉语中即有“都”
之意,王维《少年行》中“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
的豪迈,与粤语中这一古音的存留形成了跨越时空的呼应。
诗人通过月亮的各种形态,暗示了方言在标准语霸权下的生存状态——无论是否符合标准语的规范,方言都拥有同等的表达权利与美学价值。
诗歌的第二段“近嘅睇月远嘅望月仰月……”
通过视角的变换,构建了一个多层次的观察系统。
这三种观看方式令人联想到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有我之境”
与“无我之境”
——“近睇”
是微观的介入,“远望”
是宏观的凝视,“仰观”
则是越性的追寻。
这种视角的流动不仅是对月亮的观察,更是对方言诗学位置的隐喻:方言既需要近距离的细致体验,又需要远距离的整体把握,更需要仰视的文化敬意。
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的平视美学在这里被粤语重构,转化为一种立体的语言感知方式。
“月嘅圆千万年十五月圆心满圆月屋企月,家家月……”
这一段实现了从宇宙时间到家庭空间的诗意过渡。
“千万年”
将月亮置于浩瀚的时空长河中,而“十五月圆”
则将其拉回具体的节庆传统,“心满圆月”
进一步内化为心理体验,最终落脚于“屋企月,家家月”
的日常生活。
这种递进令人想起《礼记·月令》中对月相与农事活动的细致对应,但树科的创新在于将这种对应关系粤语化、家庭化、内心化。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屋企”
这一粤语词汇的使用——它拒绝被“家里”
这一普通话表达所替代,坚守着方言特有的家园意识,构建了一个抵抗语言同化的文化堡垒。
诗歌第三段的转折尤为精妙:“白玉兔金蠄蟝”
将月宫神话中的玉兔与岭南文化中的蟾蜍(蠄蟝)并置,完成了一次文化符号的地方性转换。
在中国古典诗词中,玉兔是月亮的经典象征,李商隐《嫦娥》中“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创造了一个孤寂的月宫意象;而树科则通过粤语词汇“金蠄蟝”
将这一古典意象岭南化,使月亮从普世的文化符号转变为地方性的情感载体。
这种转换不是简单的符号替换,而是一种深层的文化翻译——将中原文化元素转化为岭南文化表达,体现了粤语作为古汉语“活化石”
的转化能力。
诗歌的最后部分“天度地度柴米油盐酱醋茶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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