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南方军阀和北境教书先生(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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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折起,塞进了袖中,仿佛那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账单。

她看向李世忠,目光清冽。

“京城是京城,南境是南境。”她道:“他想守着他的烂泥潭,随他去。我们,走我们的路。”

她顿了顿,又问:“北边呢?”

李世忠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另一个更的、用油布包着的东西。

没有信。

打开油布,里面只有一株干枯的、被压得扁平的野花。

那花很,通体是一种倔强的黄色,根茎上还带着些许白色的盐渍。

这是沧州盐碱地上才能开出的花。

李世忠不懂。

沐瑶却看着那朵花,沉默了片刻。

盐碱地,开了花。很好。

她将那朵花与京城的信笺,一并收入袖中。

“传令下去,”她转过身,重新望向那条沉默的铁轨:“明日起,招募劳工,修建第二条铁路。从汴京,到庆州。”

庆州。

那是南境与北境的交界。

李世忠心头一震。

一条通往大海,为了商贸。

一条通往北境,为了什么?

他不敢想,只躬身领命:“是。”

……

沧州的风,带着盐碱地的涩味。

两年,足够让一座新坟长满荒草,也足够让一个人的棱角,被风沙磨平。

学堂里,孩童的读书声,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夏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稚嫩的嗓音,在简陋的屋舍里回荡,撞在泥坯墙上,又散成一片嗡嗡的声响。

弗拉保尔站在窗外,透过那扇糊着麻纸的窗格子,看着里面的人。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大褂,袖口挽着,露出结实的臂。

原本能及腰的长发,不知被什么利器剪断了,只留下短短的发茬,根根直立,像初春的草。

他正俯身,握着一个七八岁孩童的手,一笔一划地在沙盘上写字。

他的侧脸,被窗外透进的日光照亮,线条依旧清隽,却添了几分被风霜蚀刻过的粗粝。

没有侯爵的锦袍,没有王爷的冠冕。

若不是那双眼睛,沉静如深潭,弗拉保尔几乎不敢认。

这只是个乡下教书的先生。

“哥哥,”弗拉塔塔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他……”

弗拉保尔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直到学堂里响起下学的钟声,孩童们像一群出笼的鸟雀,喧闹着跑出院子。

那个男人才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拿起桌上一只缺了口的陶碗,将里面的凉茶一饮而尽。

他转过身,目光越过空荡荡的课桌,在了窗外的兄妹二人身上。

没有惊讶,没有戒备。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然后,微微颔首,像是招呼两个来串门的邻居。

“来了。”

陈庆之的声音,比两年前要沙哑一些,像是被沧州的盐风浸透了。

弗拉保尔带着妹妹走进学堂。

屋里弥漫着一股墨汁、汗水和尘土混合的气味。

他打量着陈庆之,从那双沾着泥点的布鞋,看到他指节上新添的薄茧。

“陈先生,”弗拉保尔开口,刻意换了称呼:“别来无恙。”

“托福,还活着。”陈庆之将陶碗放在桌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东西呢?”

弗拉保尔拍了拍手。

院外,十几辆蒙着油布的大车,在车夫的吆喝声中,缓缓停下。

陈庆之的亲卫陈默,带着几个穿着短褐的汉子,上前掀开油布。

日光下,一锭锭码放整齐的生铁,反射出沉闷的暗光。

旁边是黄澄澄的铜块,还有一袋袋用麻布装着的、灰白色的粉末。

硝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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