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匪的绝望末日前的悲鸣(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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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黑松林,带走了最后一丝喊杀声,只留下火焰舔舐木梁的“噼啪”

声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聚义厅前的空地上,一切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三千白马义从组成的白色方阵,如同一片凝固的冰川,沉默地矗立在火光与黑暗的交界处。

他们身下的战马甚至连一个响鼻都未曾打响,人与马仿佛共享着同一个灵魂,散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狗剩正带着手下的弟兄们打扫战场。

这些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新兵,动作已经不再有丝毫的生涩与犹豫。

他们面无表情地从匪徒的尸体上拔出自己的刀,在尸体的衣服上擦去血迹,然后熟练地摸索着对方身上任何值钱的东西。

有人找到了几块碎银,便默默揣进怀里,随即又投入到对下一个目标的搜刮中。

他们对那些跪地投降的俘虏也毫不留情。

一个俘虏稍有反抗,便会迎来几柄刀的背脊,被砸得头破血流,再不敢动弹。

他们的眼神变了。

曾经的麻木和畏缩,被一种淬过火的坚硬和嗜血的冷酷所取代。

他们看向那片白色方阵的眼神,充满了最原始的敬畏;而当他们的目光偶尔扫过站在台阶上的林渊时,那敬畏便升华为一种近乎癫狂的崇拜。

周通靠在门框上,一动不动。

他的大脑依然有些迟钝,无法完全处理今夜所见的一切。

他看着那些新兵,又看看那些白甲骑士,最后目光落在林渊的背影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几十年在锦衣卫里摸爬滚打,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可笑的童年游戏。

……

聚义厅内,光线昏暗。

“过山风”

还跪在那里。

手腕传来的剧痛早已麻木,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无力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但比这更可怕的,是寂静。

外面的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都消失了。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抬起头,独眼中倒映着厅外跳跃的火光。

他看到了那些曾经被他视作猪狗的流民,此刻正像狼一样,在他的地盘上巡视。

他看到了那支白色的、仿佛来自幽冥的军队,静静地扼守着所有生路。

他建立的一切,他用二十年血腥杀戮堆积起来的威名和财富,就在这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化为了泡影。

一股荒谬的、歇斯底里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想笑。

他想问问老天,为何如此戏弄于他。

他从一个快要饿死的灾民,一步步爬到今天,成了能让通州府县令都要礼让三分的“过山风”

,他靠的是什么?是狠!

是对别人狠,更是对自己狠!

可那个年轻人,那个叫林渊的锦衣卫,他凭什么?

就凭那神出鬼没的身法?就凭那支不知从何而来的军队?

“过山风”

的喉咙里出“嗬嗬”

的声响,像是破旧的风箱。

他不甘心。

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的独眼在昏暗的大厅里疯狂地转动,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生机。

他想起了,在这张虎皮大椅之下,有一个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只有一把淬了剧毒的匕和一根能吹出毒针的竹管。

那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底牌。

只要能拿到……只要能爬过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绝望和痛苦。

他用双肘支撑着身体,开始在满是血污和酒渍的地面上,艰难地向前蠕动。

每移动一寸,手腕断裂处传来的剧痛都让他几欲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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