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守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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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冰冷的“视线”更重一分,像冬天浸了水的棉袄,披在身上。

院门没锁,李老四和他婆娘早就等在门口,脸色惨白,眼窝深陷,见到我爷,像见了救星,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爷摆摆手,没让他们出声,直接进了屋。

屋里比外面更暗,只点了一盏小油灯,灯焰如豆,把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投在墙上,张牙舞爪。里屋炕上,躺着李老四的儿子,铁柱。他缩成一团,浑身发抖,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却涣散着,没有焦点。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不像人声。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不是臭味,是一种陈年老灰混合着什么东西腐烂的沉闷气息。

爷走到炕边,仔细看了看铁柱的脸,特别是他的眼睛和额头。然后,他让我把包袱放在桌上。他先取出一个粗瓷小瓶,拔掉木塞,倒出些暗红色的粉末在掌心,示意李老四端碗水来。他把粉末兑进水里,水瞬间变成淡红色。爷用手指蘸了红水,在铁柱的额头、手心、脚心各点了一下。

点完,爷拿起那张土黄色草纸和一支秃头毛笔,蘸了点什么墨汁,飞快地画了个扭曲的符号,贴在炕头的土墙上。

接着,爷坐在炕沿,右手紧握那个奇怪的木柄,左手轻轻放在铁柱的额头上,闭上眼睛,嘴里开始极低地念诵什么。那声音含混不清,不像普通话,也不像本地土话,音调古怪,忽高忽低,有时急促,有时拖长,在寂静的屋里回旋,听得人心里发毛。

就在这时,炕上的铁柱突然不动了,也不发抖了,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停了。他猛地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屋顶的房梁。屋里那盏小油灯的灯焰,毫无征兆地,猛地向下一缩,变得只有绿豆大小,颜色也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把整个屋子都映得绿油油的,所有人的脸都成了青灰色。

几乎在灯焰变绿的同时,我清楚地感觉到,屋里多了一样“东西”。

它不在墙角,也不在炕上,但它就在这屋里。看不见形状,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像一个无形的漩涡,散发着冰冷的恶意。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呼吸变得困难。墙上那些扭曲的影子仿佛活了过来,在幽绿的光线下轻轻晃动。

我死死攥着拳头。爷念诵的声音大了一些,语速更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他握着木柄的右手,手背青筋暴起。

突然,贴在墙上的那张草纸,无风自动,轻微地“哗啦”响了一声。紧接着,那个无形的“漩涡”似乎移动了,带着一股寒气,朝门口方向缓缓“流”去。

我能“感觉”到它经过我身边,一种彻骨的阴冷扫过我的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它似乎对爷有所顾忌,绕开了炕边,那股冰冷的恶意像潮水般涌向门口。

爷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看向门口方向。他左手依然按着铁柱的额头,右手持木柄,凌空急速划动,像是在书写,又像是在阻拦。

那“东西”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幽绿的灯焰剧烈跳动起来,明灭不定。李老四夫妇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僵持了大概十几秒,也可能更久,时间在那时仿佛停滞了。终于,那种无形的“存在感”离开了屋子,像退潮一样,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几乎同时,小油灯的灯焰“噗”地一下,恢复了正常的黄色,虽然依旧微弱,但那股幽绿和阴冷消失了。屋里的空气仿佛也重新开始流动。

炕上的铁柱,长吁了一口气,眼皮耷拉下来,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爷爷也松了口气,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收起木柄和剩下的草纸,对李老四低声交代:“没事了。让孩子睡一觉,明天晌午再起来。这几天别沾冷水,别吃生冷。门口挂上红布条,三天别摘。”

李老四千恩万谢,几乎要跪下。爷扶住他,没多话,示意我该走了。

回去的路上,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清冷的光辉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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