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山乡往事(3 / 3)
,目光空洞。
他媳妇在一旁无声地流泪。
如何处理这邪门的东西,又成了难题。
烧了?怕冲撞得更厉害。
扔回深山?又怕它自己找回来。
最后决定,按照最古老的法子,请来邻村一个据说懂些法术的老端公。
老端公来了后,一看那枯木,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这东西年头太深,他动不了,只能送走。
仪式是在村外一个废弃的石灰窑里进行的。
没有大张旗鼓,只有几个主事的人在场。
老端公焚香念咒,然后用一种特制的、浸泡过草药的粗布,将枯木层层包裹,放入窑洞深处,封上洞口,又让人担来石灰,厚厚地掩埋。
做完这一切,老端公擦着汗,对村长和我爷爷说:“只能送到这儿了。
这东西……是山的一部分,毁不掉的。
只能希望它‘认路’,回它该待的地方去。
往后,村子……自求多福吧。”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丢东西的怪事果然再没生。
但村子并未恢复原样。
虽然张老斜的媳妇没多久就康复了,但张老斜本人则彻底疯了,时哭时笑,整天在山脚下游荡,对着大山喃喃自语,没人听得清他说什么。
村里人也仿佛集体得了一场大病,元气大伤。
原本热闹的村落,变得愈沉寂。
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
开春雪化后,有人在山脚那条通往老鹰嘴的小路旁,现了张老斜冻僵的尸体。
他面朝大山的方向跪着,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近乎虔诚的表情。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他面前的雪地上,留着几行清晰的小脚印,三趾,巴掌大,一路延伸,消失在进山的密林深处。
村里帮忙他老婆草草葬了他。
关于他和山魈爷的一切,成了村里最深的禁忌,没人再轻易提起。
只是每年祭祖时,老人总会多烧些纸钱,低声念叨几句,像是祈求山里的什么存在,继续保佑这一方的安宁。
我后来离开了村子,到城里读书工作,见识了山外的世界。
但每当夜深人静,想起童年那段经历,仍会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我查过资料,说“山魈”
可能是一种古籍中记载的类人山精,独脚,反踵,亦正亦邪。
也有人说,那不过是深山老林里某种未知的灵长类。
更有学者认为,那是先民对不可测的大自然,一种具象化的敬畏与恐惧。
或许,那截枯木真的只是形状巧合的普通木头,一切怪事都是村民在恐惧下的集体臆想。
张老斜或许只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牛的死可能是野兽所为,丢东西不过是巧合的失窃。
可是,我始终无法忘记那截枯木上嵌着的、冰冷的眼珠。
无法忘记张老斜扑向它时,那种近乎本能的癫狂与虔诚。
更无法忘记,在那个雪化后的清晨,他脸上那种诡异而安详的表情。
山依旧是那座山,墨绿,沉默,云雾缭绕。
只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从未离开。
它只是睡着了,或者,正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惊扰它的黄昏。
敬畏,成了我与故乡那片群山之间,唯一永恒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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