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山乡往事(2 / 3)
。
村子被一种无形的、粘稠的东西包裹了,连狗叫声都稀疏了许多,偶尔叫几声,也是冲着黑黢黢的山影,带着呜咽般的恐惧。
我那时十六岁,正是既信又疑的年纪。
一方面被村里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一方面又对张老斜屋里的秘密充满了扭曲的好奇。
某个午后,我借着给他家送些菜蔬的名义,想去探个究竟。
开门的是张老斜的媳妇,病怏怏的,脸色蜡黄,眼神躲闪,接过篮子连声道谢,却用身子堵着门,丝毫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就在门开合的一刹那,我瞥见了屋里的情形。
昏暗的光线下,张老斜佝偻着背,坐在墙角的阴影里,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长条形的布包裹。
屋里那股香火泥腥味更浓了,熏得人头晕。
而最让我脊梁寒的是,我似乎看到那破布包裹的一端,露出了一小截东西,干枯、扭曲,带着诡异的暗褐色,像极了……某种风干了的爪子。
我没敢多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那股味道和那截爪子的影像,在我脑海里盘桓了好几天。
怪事还在升级。
村里负责夜间守粮仓的赵大胆,是出了名的浑不吝,曾吹嘘说鬼见了他都绕道走。
可那次轮值后,他病了一场,好了之后变得沉默寡言。
有相熟的再三追问,他才哆哆嗦嗦地说,那晚他看见粮仓的茅草屋顶上,有几十个小小的黑影,排着队,迈着一种古怪僵硬的步子,从屋檐走到屋脊,又消失在夜色里。
“不是猴子,也不是野猫,”
他眼神惊恐,“它们……它们走路的样子,像是在抬着什么,无声无息的……”
流言越来越盛,都说张老斜从老鹰嘴请回来了“山魈爷”
的真身——一尊“山魈胎”
,日夜供奉,以求某种庇佑或实现愿望,但这供养的代价,却是要整个村子来承担的。
那丢了的烟斗、毡帽、香炉,甚至牛的眼睛,都成了献给那“邪胎”
的贡品。
压力最终落在了村长和我爷爷几位老人身上。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那天,他们带着几个壮年汉子,敲响了张老斜家的门。
门开了,张老斜堵在门口,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光芒。
“老斜,你把村子害苦了!”
村长痛心疾。
“交出来吧,老斜,那东西留不得!”
我爷爷语气沉痛。
张老斜只是死死抱着怀里的包裹,喉咙里出威胁般的低吼。
僵持中,不知谁推搡了一下,张老斜被撞开,他怀里的包裹掉在地上,破布散开。
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僵在原地。
那不是什么神像,也不是什么邪胎。
那是一段干枯黑的木头,约莫一臂长,形状极其诡异,微微扭曲,表面布满天然的裂纹,乍看像是个抽象的人形。
但细看之下,那木头的顶端,分明嵌着两枚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眼珠,已经石化了,却透着一种活物般的阴冷。
木身的下端,分叉出几个短小的枝桠,犹如扭曲的四肢,其中一端,正是我见过的那个类似爪子的部分。
最让人头皮麻的是,那段枯木似乎自带一股寒气,破布一散开,那股熟悉的香火泥腥味瞬间浓烈了数倍,几乎令人作呕。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却仿佛有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屋外的每一个人。
张老斜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像护崽的母兽一样扑上去,用身体盖住了那段枯木,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
最终,在几位老人的强硬命令下,那段被称为“山魈胎”
的枯木被强行带走了。
张老斜像被抽走了魂魄,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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