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偷寿(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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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我回到老家林场村,是听闻堂叔公病重。

村子藏在黔南群山里,汽车在盘山路上颠簸了四个钟头,窗外的景色却愈苍翠欲滴。

远处梯田如绿浪翻滚,近处竹林掩映着黑瓦木屋,溪水清亮得能数清水底卵石上的纹路。

堂叔公住在村西头的老屋里,孤身一人。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他正蜷在竹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窝深陷,却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见到我来,竟挣扎着要坐起来。

“阿哲回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风吹过破纸窗,“好,好,最后还能见着你一面。”

我放下从城里买的营养品,心里纳闷。

上月家里通话时,还说堂叔公身体硬朗,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医生查不出病因,只说机能衰竭,像是自然老去,可他明明才六十七岁。

傍晚时分,村长德顺叔来看望,我送他出门时讲起情况。

德顺叔掏出烟杆,在门槛上磕了磕,压低声音:“你堂叔公这病,邪门得很。

村里人都在传,他是被偷了寿。”

“偷寿?”

我愣住了。

“就是烧偷阴纸,把别人的阳寿借给自己。”

德顺叔吐出一口烟,烟雾在夕阳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我当是乡村迷信,没太往心里去。

然而接下来几天,我却注意到一些古怪事。

堂叔公床头的旧柜子上,总摆着一盏小油灯,灯油黑黢黢的,散一种古怪气味,灯焰绿豆大小,碧莹莹的。

他叮嘱我每晚添油,千万不能让它灭了。

我问是什么油,他闭口不答。

还有,他总在半夜摸东西,我假装睡着,眯眼瞧去,看见他取出一叠黄裱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些弯弯绕绕的符,然后凑在油灯上烧成灰,嘴里念念有词。

做完这些,他脸色会短暂红润些,接着更快地衰败下去。

最让我头皮麻的是,我现堂叔公枕头下压着个小布人。

那布人做工粗糙,却用红绳缠着,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我认出不是堂叔公的。

布人胸口扎着三根细针,针眼周围有暗褐色斑点,像是干涸的血。

事情在第七天晚上变得诡异起来。

那晚闷热,远处雷声滚动。

堂叔公早早睡下,呼吸微弱。

油灯如豆,在墙上投下摇曳扭曲的阴影。

约莫子夜时分,我被一阵细微的噼啪声惊醒,现油灯灯焰无故窜高,颜色由黄转绿,映得满室惨绿。

同时,屋里温度骤降,我呼出的气成了白雾。

堂叔公突然睁眼,眼球凸出,死死盯着房梁,喉咙里出“嗬嗬”

的声响,充满恐惧。

我顺他目光看去——房梁上什么也没有。

但墙上的影子不对了。

堂叔公的身影被拉得极长,扭动着,而影子脖颈处,分明多了一只手的阴影,正死死掐着他!

我骇然四顾,屋里除了我俩,空无一人。

那掐影的手枯瘦如鸡爪,指甲尖长。

堂叔公开始抽搐,脸色紫,徒劳地抓挠自己的脖子,那里却空无一物。

绿油油的灯焰疯狂跳跃,噼啪作响。

墙上的掐影越清晰用力。

我吓傻了,抄起桌上的搪瓷杯砸过去,杯子穿过那片阴影,哐当砸在墙上。

毫无作用。

堂叔公的挣扎弱了下去。

绝望中,我想起那盏诡异的油灯,扑过去想吹灭它。

可那绿火竟吹不灭!

情急之下,我抓起茶杯泼过去。

刺啦一声,水汽蒸腾。

灯焰猛地一黯,墙上那只鬼手阴影模糊了一下。

几乎同时,堂叔公猛地吸进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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