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仙劫》(13 / 14)
4门后的景象——
里面没有墙壁,是片黑漆漆的林子,老槐树的枝桠从天花板垂下来,枝桠间挂着无数块红布,每块布上都缠着根白骨。三婆、我爹、三叔公的脸在红布间若隐若现,他们的眼睛都是碧绿色的,嘴角挂着和我一样的笑容。
那只灰老鼠从黑木盒里跳出来,顺着我的裤腿爬到肩膀上,尖嘴凑到我耳边,吐出半片指甲盖——是老同学的,月牙白处有道浅浅的划痕,是他小时候被镰刀割到的旧伤。
「新的,」老鼠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该刻名字了。」
我摸出黄铜铃铛,铃铛内侧的刻痕突然变得滚烫。衣柜深处传来「咔嚓」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木头。我知道,那是刺猬在磨尖它的刺,蛇在褪新的皮,黄鼠狼在练习撕咬的力道,狐狸在舔舐爪子上的血痂。
它们在等新的名字刻上去。
楼道里的脚步声往403走来,一步,两步,三步……停在门口。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像只刺猬在用鼻子蹭门板。
「我看见你了,」老同学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你后颈的抓痕,和王爷爷的一模一样。」
猫眼上的红布突然滑落,露出外面的景象——老同学站在门口,眼角的刺猬印记已经变成了墨绿色,正顺着脸颊往下爬。他手里的黑布袋空了,袋口沾着几根灰色的毛发,和我影子里长出的那撮一模一样。
他的身后,404的门敞开着,黑木盒就放在楼道的地毯上,红布盖得严严实实,盒身微微颤动着,像是在欢迎新客人。
我抬起手,指尖的血珠滴在黄铜铃铛上,顺着刻痕缓缓流动。这一次,我看清了那些模糊的刻痕——是无数个名字,层层叠叠地覆盖着,最上面的是我爹的名字,再下面是三叔公的,三婆的,还有些早已看不清的名字,笔画间都缠着红布的纹路。
最后一个空白处,正等着被新的血珠填满。
敲门声又响了,这一次带着抓挠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刮着门锁。
「进来吧,」我对着门口说,声音里带着种陌生的熟悉感,「我给你留了位置。」
后颈的抓痕突然绽开,涌出温热的液体,顺着脊椎往下流,在衬衫上晕开五朵血花,分别是狐、黄、白、柳、灰的形状。衣柜里的铃铛响得震天,红布腾空而起,在屋里织成一张网,网眼处透出无数只眼睛,红的、绿的、灰的,都在静静地盯着门口。
门「咔哒」一声开了。
老同学站在门口,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眼角的墨绿色已经爬到了眼底。他的手里拎着个东西,是只刺猬,尖刺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血珠滴在地板上,立刻被红布吸了进去。
「王爷爷说,」他走进来,关上门,「换命的人,总得带份见面礼。」
衣柜里的黑木盒突然弹开,红布飞过去,缠上他的手腕。他没有挣扎,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尾椎处微微隆起,长出一撮灰毛,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我知道,换命的接力棒,传到他手里了。
而我,终于成了那个站在楼下的老太太,成了祠堂里那五个牌位的看守者,成了老槐树下那截红布的新主人。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条新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老同学老家的乡邮编号。
内容只有三个字:
「该喂了。」
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整。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单元门口,老同学的白色轿车还停在那里,车窗上落满了黑色的乌鸦,每只都歪着头,用灰白色的眼睛盯着403的窗户。
远处的天边泛起鱼肚白,老槐树的影子仿佛从山那边延伸过来,爬过城市的屋顶,爬过楼道的墙壁,最后缠上我的脚踝。红布在地板上欢快地扭动,拖出的痕迹在晨光里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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