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冬训与暗流(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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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备课笔记,“华夷之辨“四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还批注着“以文化之,而非以武拒之“的小字。

“让阿木带着孩子们去听!”桑明川突然起身,腰间悬挂的青铜剑鞘撞在案角叮当作响。

“告诉他们,冉闵天王的杀胡令是血,张老丈的稻种是根,这堂课要让娃娃们知道——咱们的血脉里,既要有刀锋的锐,更要有稻穗的韧!”

他大步走到窗前,月光正照在铁匠铺新挂的铁犁上,犁铧反射的银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秋收后的集市像被打翻的百宝箱。

兴汉寨的腊肉挂成肉林,油珠顺着松枝滴落;陈留县的新米堆成小山,二柱正用斗斛给邻县商贩量谷,木斛相撞发出“咚咚“闷响;济阳药农李老汉的摊位前,当归、黄芪码得整整齐齐,他孙女正用炭笔在麻纸上写“草药换盐“的招牌。

赵勇背着新锻的环首刀巡逻,刀鞘缠着学堂女生阿桃织的红布条,那布条上还绣着歪歪扭扭的“汉“字。

集市口老槐树底下,张老丈的狼毫笔在麻纸上飞舞。

“给俺婆娘写,就说新稻种一亩打六石三!”

满脸风霜的汉子把粗瓷碗往桌上一墩,碗里的米酒晃出涟漪:“再告诉狗蛋,学堂的《仓颉篇》要好好背,明年开春俺带他来见桑先生!”

张老丈写到“仓廪实“三个字时,老花镜滑到鼻尖,阿木眼疾手快地扶住镜框,露出腕上那串用铜钱串的算珠。

桑明川站在城头箭垛后,看着集市上攒动的人头:穿粗布短打的农夫正用新谷换镰刀,戴方巾的书生在书摊前翻阅《史记》,连西域来的胡商也学着用筷子夹起油饼。

他忽然注意到铁匠铺方向飘来的青烟,那烟柱笔直如剑,与学堂屋顶升起的炊烟在半空交织成“人“字形。

孔先生不知何时已立在身旁,手中《春秋》竹简用红绳捆扎,竹片上还沾着晨露。

“文景之时仓廪丰实,却少了这份筋骨。”

他指着城墙砖缝里钻出的野草:“先生看这破壁而生的藜藿,可比温室里的兰草更有生气?”

风掀起他洗得发白的儒衫,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棉絮。

桑明川伸手抚过城砖上的刀痕——那是去年鲜卑游骑留下的印记。

“文景有和亲之辱,咱们有廉台之痛。”

他望着远处试验田翻涌的绿浪,冬小麦幼苗正破土而出:“赵勇的铁犁能翻三尺土,孔先生的书能扎三寸根,这才是真正的'文武之道'。”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女墙上,竟像极了《汉书》里“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插画。

孔先生突然将竹简高举过顶,苍劲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燕子:“老朽愿以残躯为炬,照亮这些娃娃的路!”

他深深作揖时,藏在袖中的《孝经》掉落在地,书页间露出夹着的半片铜镜——镜面映着城头飘扬的“汉“字大旗,旗角正扫过桑明川紧握剑柄的手。

桑明川弯腰拾书时,指尖触到冰凉的城砖,突然想起那个雪夜——当时他躲在地窖啃冻麦种,听见鲜卑骑兵用马蹄踏碎汉人颅骨的脆响。

而今阳光晒得甲胄发烫,集市喧闹声里,卖糖画的老汉正用铜勺在青石板上浇铸“张骞通西域“的图案,围观孩童的欢呼震落了檐角铜铃。

铁匠铺的锤声突然变得急促,赵勇赤着上身吆喝号子:“一锤定乾坤!二锤安天下!”

火星溅在他耳后那道蜈蚣似的疤痕上,旧伤在热气中微微发红。

远处试验田,桑明川亲手播撒的冬小麦已冒出寸许绿芽,晨露在叶尖凝成珍珠,被风吹得滚落在黑土地里。

桑明川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新麦的清甜、铁水的腥香,还有孔先生刚研的松烟墨味。

他突然想起阿桃问过:“桑大哥,咱们能打赢慕容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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