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心忧所思之人尚在远途,未卜归期(1 / 2)
卷首语
天德五年,寒浸紫宸宫瓦。魏进忠权倾朝野,缇骑如蝗遍京畿,六部九卿半为鹰犬。谢渊血溅镇刑司那日,江南漕粮正霉变于官仓,北境军卒冻馁于戍楼,而魏府生祠香火鼎盛,鎏金匾额“功高盖世”四字,竟照得紫禁城角楼发颤。龙座上的萧桓,指腹抚过账册上凝血的字迹,耳中似闻灾民号哭穿云而来——这方被奸佞蛀空的江山,终要以惊雷破暗,以赤血涤污。此局,为谢渊之忠魂,为江南之白骨,更为大吴万里基业。
孤村
断篱倾颓,衰草芜蔓,寒鸦翔集其间。
老磨兀立,残碾凝霜,霜华熠熠。
瘦马负身着破褂之人,彳亍而行。
时残阳西坠,余晖洒地,彤云满天。
家中盼粮者,倚门而望,目极天涯。
心忧所思之人尚在远途,未卜归期。
大吴天子告天下臣民书
维天德六年春,惠风初畅,麦陇含青。朕复承大统六载,宵衣旰食,未敢稍忘列祖开疆之艰,未敢轻慢兆民托命之重。然权臣窃柄之祸,延及今春,国祚犹悬——魏进忠以阉寺之身,操司礼批红之笔,掌理刑生杀之威,结党营私如噬骨之疽,吮民膏血若贪狼之凶。致江南灾黎初苏,疮痍未复;北境将士戍边,甲胄尚寒。忠良含冤于九泉,生祠反滥于州郡,此诚大吴拨乱反正之秋也!朕心忧焚,万民盼治,今布腹心于天下,以明除奸之志,以昭兴邦之愿。
忆昔神武帝芟夷群雄,以“民为邦本”镌于太庙金鼎;先皇承休启泰,以“亲贤远佞”铭于御座玉章。朕初登大宝,魏进忠即假“辅政”之名,行专权之实:户部奏疏必先经其手,壅蔽圣听;边军粮饷半入其府,肥私瘦公。谢渊公以骨鲠之臣,抗疏直言其罪,竟被诬通敌,血溅镇刑司,指缝犹攥“保境”二字;遗骸未寒,反列“逆党”名录。岳谦将军守边尽节,困于断粮,力战殉国,遗骨尚温,而秦云竟冒其功邀赏,坐享爵禄。江南大水,漕粮积腐于官仓,魏氏子侄反开私肆,以沙土掺米强索三倍之价,灾民易子而食,哭声震彻运河;北境雪暴,将士甲胄薄脆如纸,玄夜卫却驰驿送珠,为魏贼饰鎏金府邸,瓦当映月,照见边城白骨堆山。
朕非庸懦之主,姑为隐忍至今,非畏其势焰,实恐兵戈骤起,祸及复苏之民。当刘怀安秀才抱血册、携新麦,自江南春荒中突围入京,朕抚其磨穿之袍、察其额上血疤,方知民间疾苦未脱绝境;当蒙傲统领怀父遗铜符、率北境旧部,于寒夜立誓清君侧,朕观其甲上霜痕、感其眼中烈志,方信忠良之魂未绝于斯。此一载以来,太子萧燊深自敛藏,于东宫暗录魏党名录,玉匣藏锋;陈御史冒死入滇,于烟瘴丛中勘破私盐黑幕,密疏传警;蒙统领布防宫禁,以龙纹令牌安插要害,不动声色。诸路忠勇,或隐于市井为耳目,或戍于边庭为屏障,皆以赤心待朕,以热血赴国。
今魏贼已觉阴谋败露,缇骑四出如狼,京营异动似虎,竟欲以兵戈逼宫,图篡大统。朕仰赖宗庙之灵,俯顺苍生之望,布诏天下:授蒙傲为除奸大将军,总领禁军,节制京畿诸卫,持节专征,得斩奸佞,先斩后奏;命太子萧燊居守东宫,摄行监国之权,安抚内外臣民;召陈御史即刻返京,执掌都察院,专理魏党钦案——凡涉案者,无论三公九卿、勋戚近臣,一概严查,罪证昭然者,立付三法司论罪。
诏告天下将士:尔等隶禁军、戍边营,乃国之干城,民之屏障,非魏贼私兵。昔岳谦将军以血肉守土,魂绕边城;今蒙统领以忠勇号令,义薄云天。尔等当辨顺逆、明是非,随旗斩恶者,赏以千金,爵及世禄;若执迷不悟,甘从贼叛者,必诛三族,籍没家产,勿谓朕言之不预!
诏告天下官吏:尔等食君之禄,当为万民父母,非魏党鹰犬。昔谢渊公以死谏匡君,名垂青史;今有司以法纪正身,不容徇私。尔等当献罪证、举奸佞,能主动首过、揭发奸私者,可免其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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