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雨打桃枝藏旧影(1 / 3)
江南的梅雨季来得缠绵,细密的雨丝织成青灰色的帘幕,将江家旧宅旁的桃林晕染得朦胧如诗。
江谢爱坐在窗前,指尖捏着一支半干的狼毫,宣纸上“苏氏旧案余录”
几个字墨迹未干,笔尖悬在半空,却迟迟落不下去。
窗外传来木屐轻响,杨晨铭披着件青箬笠走进来,衣摆沾着细碎的雨珠,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码着几枚刚采的鲜藕。
“看你对着纸呆半个时辰了,再想苏明远当年逃脱时的细节?”
他将竹篮放在案边,伸手揉了揉她的顶,指腹带着雨后的微凉。
江谢爱仰头看他,眉尖微蹙:“我总觉得当年苏明远能从影卫眼皮底下溜走,绝非侥幸。
他死前喊的‘主子还在’,到底指谁?太傅已伏法,苏氏旧部按理说该肃清了。”
她将写了半页的纸推到他面前,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江南近半年清理苏氏残余的名录,末尾画着个小小的问号。
杨晨铭拿起纸笺细细看着,指尖在“苏明远旧部苏忠”
的名字上顿了顿。
这时院外传来影卫长影的脚步声,不同于往日的轻捷,此次带着几分急切。
“主子,夫人,京城急信,还有江南都护府送来的密报。”
江谢爱起身时,杨晨铭已接过两份信函。
明黄色的封套是永熙帝的亲笔信,另一份牛皮封缄的则印着都护府的虎头印。
他先拆开帝信,眉头渐渐皱起,读到末尾时,指尖不自觉攥紧了信纸。
“北方黄河决堤了,淹了三个州府,流民已达十万。
永熙说朝中大臣吵成一团,老臣主张堵截,新臣要疏淤,他拿不定主意,问我们的意思。”
杨晨铭将信递过去,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江谢爱快浏览,看到信末“皇叔婶母曾治江南水患,必有良策”
的字句,指尖轻轻叩了叩案几。
“堵不如疏是常理,但北方河道年久失修,单靠疏淤不够。”
她走到墙边悬挂的地图前,指尖点在黄河中下游的位置,“这里有三处古河道遗迹,若是能疏通复建,再筑三道减水坝,既能分洪又能灌溉。
只是……”
“只是粮草和人力不足。”
杨晨铭接过话头,打开了都护府的密报,“你看,都护府在清理苏明远老宅地窖时,找到了这个。”
他抽出一张折叠的丝帛,上面用朱砂画着简易的藏宝图,角落盖着个模糊的“文彬”
印章。
“文彬?苏文彬?”
江谢爱瞳孔微缩,这个名字她在太傅的供词里见过,是太傅的庶弟,当年太傅逃西北时,此人便销声匿迹了。
“苏明远的靠山竟是他!
难怪当年能逃脱,怕是藏在了苏文彬的私宅里。”
丝帛下方还压着一本泛黄的账册,上面记录着苏文彬多年来暗中囤积的粮草和银钱数量,足以支撑十万大军三月之用。
江谢爱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黄河古堤修缮专款”
的字样,突然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苏文彬竟偷了当年先帝拨下的治河专款,藏在了邙山的密窖里。”
杨晨铭也松了口气,这不仅解了苏氏旧案的一个心结,更能解永熙帝的燃眉之急。
他提笔研磨,江谢爱便在旁口述:“复信永熙,其一,引流民修河道,以工代赈;其二,命都护府按藏宝图取苏文彬私藏粮草,调运至灾区;其三,派李将军之子李策前往监工,他随其父治理过江南水患,有经验……”
雨势渐大,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杨晨铭写完信,抬头见江谢爱正对着账册出神,鬓边一缕碎垂落,沾了点墨渍也浑然不觉。
他伸手替她拂去,指尖触及她的脸颊,才现她脸色有些苍白。
“又想起前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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