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统一意志的代价（2 / 2）

当他尝试像以前那样，去深入感知和理解那些被网络“边缘化”

的、代表“混乱”

、“矛盾”

或“极端”

的规则信息碎片时，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滞涩感”

。

就仿佛，整个太阳系内部的规则环境，因为那无处不在的“盖亚低语”

的长期调和，变得过于“平滑”

和“同质化”

，那些原本作为“变量”

温床的规则“粗糙面”

和“矛盾点”

，正在被悄然磨平。

他的“混沌洞察”

法则，其根基在于包容和理解万物，包括混沌与矛盾。

如果环境中只剩下一种声音，一种趋向，他的法则是否会如同离开土壤的树木，逐渐枯萎？文明的“变量”

特质，是否正在这极致的内部和谐中，被自我削弱？

“我们正在用安全换取可能性。”

陆凡在一次核心层内部会议上，说出了他的忧虑，“‘盖亚低语’在保护我们，但也在驯化我们。

一个完全没有内部张力、完全统一的文明，或许能高效地应对已知威胁，但面对真正的‘未知’，我们可能会失去那种从混乱和矛盾中迸出的、打破常规的创造力与适应力。”

他的担忧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同，但也遭到了更多人的反驳。

“内部的统一和高效，是我们应对当前严峻外部形势的唯一依仗！”

一位军方代表强调，“难道我们要回到过去那种无休止的内斗和资源浪费中去吗？”

“那些被边缘化的思想和领域，很多本身就是低效甚至有害的。”

一位资源管理官员附和道，“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是危机下的最优解。”

争论没有结果。

主流的声音认为，为了生存，付出一定的“多样性”

代价是值得的。

甚至有人私下认为，陆凡的担忧是过于理想化的“杞人忧天”

。

陆凡没有坚持争论。

他知道，在生存压力面前，选择看似最“安全”

的道路是本能。

但他心中的隐忧并未散去。

他走到“远航者”

号的观察窗前，望着舷窗外那颗在“共鸣壁垒”

守护下，显得格外宁静、蔚蓝，却也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滤镜下的地球。

统一的意志，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效率。

但这力量的背后，是逐渐沉寂的异议，是悄然消逝的“杂音”

，是规则层面正在被磨平的“棱角”

。

这究竟是一场伟大的升华，还是一次通往另一种形式“静滞”

的……慢性死亡？

摇篮之内的低语，依旧温柔。

但聆听这低语的文明，是否还记得，在绝对的和谐之外，那些刺耳却可能指引生路的……噪音？

代价，已然在支付。

而账单，或许将在未来某个面对真正“未知”

的时刻，悄然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