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请神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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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的自贡乡下,冬天来得比其他地方都要阴柔。

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田埂上的枯草挂着霜,塘面结了一层薄冰,在昼短夜长的日子里,太阳只是匆匆过客。

我们村窝在山坳里,每到冬天,老辈人就缩在屋檐下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像极了他们嘴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老故事。

腊月里,村里张老汉家出了怪事。

先是灶火老是点不燃,明明干柴烈火,一眨眼就灭了,像是有人掐断了火种。

然后是家里的腌腊肉,挂得好好的,一夜之间全长了绿霉,霉斑形状怪异,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最邪门的是他家那头老黄牛,每到半夜就跪在圈里流泪,怎么拉都不起来。

“怕是撞了煞。”

村里最年长的陈老爷子拄着拐杖来看过后,摇着头说。

张老汉的妻子早逝,只有一个儿子在外地打工,家里就他一人守着老屋。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不信鬼神,起初只当是运气不好。

直到那个冬至夜的晚上。

那晚月亮出得早,惨白惨白地照在霜地上。

张老汉从邻居家吃了羊肉汤锅回来,酒足饭饱,浑身暖和。

走到自家院坝时,他看见堂屋的门缝里透出光来,明明记得出门时吹灭了油灯。

他心里嘀咕,推门进去——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副碗筷,碗里盛满了白米饭,还冒着热气,筷子直直地插在饭中央。

那是祭奠死人的摆法。

张老汉顿时酒醒了大半,背上窜起一股凉气。

他环顾四周,屋里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老挂钟滴答作响。

他伸手摸了摸饭碗,烫手得很,显然是刚盛上的。

老汉吓得倒退几步,跌坐在门槛上。

这时他听见灶房传来声响,像是有人在刷锅。

他壮着胆子喝问:“哪个在里头?”

刷锅声戛然而止。

死一样的寂静中,只有老汉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

他连滚爬爬地跑出院子,直奔陈老爷子家。

陈老爷子已经睡下,被张老汉的敲门声惊醒。

听完整件事,老爷子皱起眉头,披上棉袄:“走,去看看。”

两人回到张家,堂屋的饭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饭碗筷子。

“老张,你是不是眼花了?”

陈老爷子问。

张老汉急得跺脚:“我亲眼所见!

那饭还冒着热气呢!”

陈老爷子不说话,举着煤油灯在屋里转了一圈。

走到灶房时,他忽然蹲下身,从灶膛前捏起一撮灰烬,放在鼻下闻了闻。

“是香灰。”

老爷子脸色沉下来,“有人在你家烧过香。”

自那以后,张老汉家的怪事越频繁。

夜里总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开门看却空无一人;早晨起来,现屋前的霜地上有奇怪的划痕,像是什么东西被拖拽过的痕迹;家里的粮食无故减少,像是被什么东西偷吃了。

最可怕的是,张老汉开始做同一个梦:一个穿着旧式蓝布衫的女人,背对着他,在院子里扫地。

扫啊扫,就是不回头。

村里流言四起,都说张家宅子不干净,怕是惹上了“脏东西”

张老汉日渐消瘦,眼窝深陷,整天惶惶不可终日。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陈老爷子终于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请‘端公’来看看。”

端公是川南一带对民间法师的称呼,专门处理这些邪门事儿。

村里人大多不信这些,但遇到解决不了的怪事,还是会偷偷请端公来看看。

请来的端公姓李,是个干瘦的小老头,穿着洗得白的蓝布衫,看起来和普通农民没什么两样,唯独一双眼睛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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