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婴鬼坟(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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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北的冬天,山野间总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太阳有气无力地挂着,洒下的光也是冷的。

旧村坐落在半山腰上,几十户人家的瓦房错落有致,房顶上冒着稀薄的炊烟。

山坡上的柏树依然苍翠,田里的油菜刚冒出嫩苗,绿得亮。

张华贵和他的婆娘王先翠就住在村东头。

两口子都是四十出头,结婚二十年也没个一儿半女。

王先翠长得粗壮,说话嗓门大,骂起人来能震得屋顶掉灰。

张华贵则是个闷葫芦,整天叼着旱烟袋,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

这天傍晚,张华贵从地里回来,冻得鼻子通红。

一进门就看见王先翠叉着腰站在堂屋中间,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你个砍脑壳的,又死哪儿去了?天都黑尽了才晓得回来!”

王先翠劈头就骂。

张华贵没吭声,把锄头靠在墙根,脱下沾满泥的胶鞋,慢吞吞地说:“去后山转了转,看能不能逮只野兔打牙祭。”

“逮你妈的鬼哟!

后山那婴鬼坟也是你能去的?不怕遭缠上?”

王先翠眼睛一瞪,声音又高了八度。

张华贵不以为然:“婆娘家晓得个啥?那都是老辈子编出来吓娃儿的。”

王先翠朝地上啐了一口:“你龟儿莫不信邪!

前年刘老大家娃儿不就是去那儿耍,回来就高烧说胡话,差点没救过来!”

“那是娃儿自己冻着了,关婴鬼坟啥事?”

张华贵蹲在板凳上,掏出烟袋点上。

屋里顿时弥漫开一股劣质烟草的呛人气味。

王先翠扇了扇面前的烟雾,一屁股坐在对面,压低声音说:“你莫说,我今儿个听赵寡妇摆,她前天半夜听见后山有娃儿哭,哭得那个惨哟,吓得她一晚上没合眼。”

张华贵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睛:“赵寡妇那婆娘守寡久了,想鸡巴想疯了,耳朵出毛病了。”

王先翠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些:“还有更邪门的哩!

她说昨儿个早上起来,现门前撒了一路纸钱,一直往后山方向去了。”

“纸钱?”

张华贵终于抬起头,眉头皱了皱,“抬死人买路才会撒的嘛?再说这年头大多人都是烧天地银行冥币了。”

“所以说邪门嘛!”

王先翠一拍大腿,“那纸钱是老式的,黄草纸打的,上面还印着模糊的铜钱印子。

赵寡妇说看得她脊背凉,赶紧扫起来烧了。”

张华贵沉默了一会儿,咂巴咂巴嘴:“管他娘的啥纸钱不纸钱,老子饿了,饭做好没?”

王先翠骂骂咧咧地起身去灶房端饭菜,嘴里还不消停:“吃吃吃,就知道吃!

哪天婴鬼找上门,看你还有没得心思吃!”

饭菜上桌,一盆煮苞谷,一盘腊肠,一盘蒜苗回锅肉,一盘虎皮青椒,一碟泡椒,一碗麻婆豆腐,还有两碗大白米饭。

张华贵埋头大快朵颐,王先翠却吃得心不在焉,时不时朝窗外黑黢黢的后山方向瞅一眼。

“你说那婴鬼坟到底埋了多少娃儿?”

王先翠突然问。

张华贵头也不抬:“哪个晓得?老辈子说从满清时候起,没满岁就死了的娃儿都往那儿扔。”

“作孽哟”

王先翠叹了口气,“那些娃儿也是命苦,来世上走一遭,连个名分都没有就去了。”

张华贵哼了一声:“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菩萨心肠了?往年也没见你可怜过谁。”

王先翠瞪他一眼,却没像往常一样骂回去,反而语气软了下来:“华贵,咱俩这么多年也没个娃儿是不是造了啥孽啊?”

“放屁!”

张华贵把碗重重一放,“屄不行就是屄不行,扯啥造孽不造孽的?吃饭!”

屋里陷入沉默,只有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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