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坟头煞(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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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叫柳溪屯,藏在黔东南的大山里,一条清浅的溪流环着寨子,四季都响着水声。

山青水绿,吊脚楼底下跑着啄食的鸡鸭,日子本该像田里的稻浪,平顺地起伏。

可那年夏天,一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像滴浓墨落入清水,悄无声息地洇染开来,把整个屯子拖进了一场粘稠又诡异的噩梦。

事情端于村西老光棍刘老四的死。

刘老四是个闷葫芦,一辈子没讨到老婆,守着祖传的一亩三分薄田和一片老坟坡上的果林过活。

他死得也悄无声息,直到臭味儿飘出来才被人现。

据说是夜里灌多了猫尿,失足从坡上滚下来,头磕在一块自家地界的界碑上,没的。

按我们屯儿的规矩,这种横死的人不算寿终正正,不能进祖坟山,得另寻一处偏僻地界安葬,免得冲了祖宗安宁。

村长和几位族老一合计,就把刘老四埋在了他那片果林的正中央。

下葬那天,我也去帮忙了。

七月的日头毒得很,晃得人眼睛花。

几个壮劳力挖好了坑,把那口薄皮棺材往下放。

棺材落底时,出“咚”

一声闷响,不像落在松土上,倒像磕着了什么硬邦邦的石头。

当时大家心里都咯噔一下,但谁也没多说,只顾着埋头填土。

新坟垒起,是个光秃秃的土包,连碑都还没来得及立。

它就那么孤零零地杵在几棵半死不活的李子树中间,看着就有些凄凉。

怪事,是从埋下去第三天头上开始的。

先是刘老四隔壁那几户人家,夜里总听见怪声。

不是风过树林的呜咽,也不是野狗扒食的动静,是一种低沉的、闷闷的“咚……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极有规律,像是有人在地底下很耐心地、一下下地敲着棺材板。

起初没人在意,只当是听差了。

可那声音夜夜准时响起,从入夜敲到鸡叫头遍才歇。

几户人家被搅得彻夜难眠,心里毛。

有胆大的后生白天扛着锄头去那坟边转悠,泥土夯实,并无任何野兽刨挖的痕迹。

接着,是刘老四家的果林。

原本树上还挂着些青涩的果子,一夜之间,全蔫了。

不是烂掉,也不是被虫蛀,是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皱巴巴地缩成一小团黑球,挂在枝头,风一吹,簌簌地往下掉。

那一片地的草皮,也以肉眼可见的度枯黄下去,仿佛地里的活气都被吸走了。

恐慌开始像瘟疫一样,在柳溪屯蔓延。

老人们活久见,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最后抽着旱烟,面色凝重地吐出一个词——坟头煞。

“煞气冲了土,惊了地脉,”

我爷爷那时还活着,他皱着眉头对我说,“老四死得怨,心里憋着股劲儿没散,又埋的不是地方,这是要出凶兆啊。”

没人能说清那“不是地方”

究竟指的是什么。

是冲了哪路神仙?还是碍了什么地下的东西?只知道,那坟包一天天看着没什么变化,可它周遭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死去。

敲棺声越来越响,听到的人家也从隔壁几户,蔓延到了半个村子。

夜深人静时,那“咚…咚…”

声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土层和紧闭的门窗,直接敲在人的心口上,憋得人喘不过气。

更邪门的还在后头。

先是家禽牲畜开始不安生。

屯里人家养的鸡,到了傍晚不肯进窝,非得人抓着塞进去。

狗也不对劲,平素夜里叫得欢,那段时间却夹着尾巴,喉咙里出恐惧的呜咽,对着村西老坟坡的方向,怎么拽都不肯往前一步。

然后是人的身上。

凡是去那坟边转过的人,回来多少都带了点“症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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