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我们都不太会(2 / 3)
也不敢吭声。
她的坚强不是被爱出来的,是在爱的空隙里,靠着观察、模仿、试错,一点点长出来的。
江予安站在记录台后,手持平板拍摄活动过程。
他原本只想保持距离,做个安静的志愿者。
可当他看见林国栋把螺丝刀递给那个孩子时,脚步却不自觉移了过去。
“您当年……也是这样教她的?”他脱口而出,话出口才觉唐突。
林国栋摇摇头,目光落在远处林野身上,她正俯身帮一位老人戴手套,侧脸柔和得不像写《荆棘摇篮》时那个锋利的作者。
“我没教。”他声音很低,“她自己学会的。”
江予安怔住。
镜头停在半空,映出父女之间那道漫长而沉默的距离。
他在记录本上缓缓写下一行字:“修复,有时始于无人指导的自学。”
活动结束时,人群渐散。
林野收拾工具,抬头却发现父亲已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
他没走近,只是朝她抬了下手,掌心里夹着一张叠得方正的纸条。
她接过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和微颤。
他转身走了,背影佝偻,像扛着多年未卸的重量。
她展开纸条,只有短短一行字:
“下月15号,你妈忌日。我想……去扫墓。你去吗?”林野站在社区活动中心门口,风从巷口斜斜地吹进来,卷起她衣角的一片褶皱。
纸条在掌心被捏得发软,边角微微翘起,像一片枯叶蜷缩在手心。
她没有立刻回应父亲的邀约,也没有追上去问更多——她只是把它折好,放进外套内袋,紧贴着胸口的位置。
那里,荆棘纹身的轮廓正缓缓褪去灼热,留下一种陌生的、近乎柔软的余温。
夜深了,江予安送她到楼下便转身离去,说想给她一点独处的时间。
她没留他,却在电梯上升的几秒钟里,忽然觉得那沉默并不冰冷,而是像一层薄纱,轻轻裹住了她心头翻涌的情绪。
推开家门,房间安静得能听见窗帘被晚风掀起又落下的声音。
她径直走向储物柜最底层,翻出那个蒙尘的木盒——母亲周慧敏唯一的遗物。
盒子很旧,锁扣锈了,她用钥匙试了几次才“咔哒”一声打开。
里面是几件褪色的毛衣、一条未曾戴过的丝巾,还有一本边缘卷曲的蓝皮账本。
她记得这本子。
小时候常看见母亲伏在餐桌前一笔一划地记,说是“家用开支”,可每次她靠近,母亲总会迅速合上。
那时她以为是在藏私房钱,甚至偷偷怀疑过母亲是否背着父亲给亲戚接济。
如今重见,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才发现每一页都写得极细:菜价、药费、补习班缴费单……连她小学运动会买矿泉水的钱都被记下。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的呼吸滞住了。
字迹比前面潦草许多,墨水也淡了些,仿佛写的人手在抖:
“国栋说,野野要学钢琴,贵,但我得让她有选择。”
“今天她摔了碗,我没打她。我想抱她一下,可她躲开了。我是不是……也不太会当妈?”
林野怔在原地,眼眶骤然发热。
原来母亲不是不知道痛,而是把痛咽下去,换成更坚硬的壳来保护她;而父亲也不是不曾爱,只是他的爱笨拙如电路图,只能通过工具箱、灯泡和一句“坏了也能修”来传递。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在“家庭共修日”那天带来那个报废的灯泡。
那是他对孩子的温柔,也是对过去的忏悔。
第二天傍晚,她约江予安去江边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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