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烂疮是勋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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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晨光透进窗户时,林野正蜷在被窝里数枕套上的针脚。

闹钟在六点准时炸响,她却比闹铃先醒了——左肩那片溃烂处像有蚂蚁在啃,痒中带灼,从皮肤底下往外钻。

她掀开薄被坐起,睡衣左肩的布料黏在皮肤上,揭开时发出细碎的撕扯声。

溃烂面比昨晚又大了一圈,中心泛着浑浊的脓血,边缘的皮肤黑得像被火烤过的焦纸,沿着锁骨往心口蔓延的荆棘纹路,此刻正泛着暗红的光。

林野凑近镜子,指尖轻轻碰了碰溃烂边缘。

刺痛像电流窜过神经,她却笑了——这痛感不似从前那样让人窒息,倒像根烧红的针,在她混沌的脑子里扎出个清醒的洞。

她“尝”到那股刺痛里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喉间自动滚出句子:“荆棘纹身不是病,是勋章。它每痛一次,就为我刻下一笔证词。”

旧毛巾浸了温水,她小心地擦拭溃烂处,脓血混着温水在毛巾上洇开,像朵畸形的花。

换校服时,她故意把领口扯开些,让那片溃烂露在空气里。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皮肤发凉,她却莫名安心——疼着,说明那些被母亲按进泥里的情绪,还没死。

钢琴教室的门开着,吴老师正用鸡毛掸子扫琴键上的灰。

林野推开门时,琴凳还带着昨夜的凉意。

“试试新曲子。”吴老师把《悲怆》谱子摊开,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她参差不齐的短发,“决赛还有两周,别再闹脾气了。”

林野坐直身子,指尖悬在琴键上方。

她闭了闭眼,那些被母亲撕碎的红发、被父亲藏起的糖纸、被烧掉的日记本,突然在脑子里翻涌成河。

第一个音落下去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练习曲的平稳,是被按在水底时的剧烈挣扎。

旋律沉缓地流淌着,却在第三小节突然拔高,像有人在哭到窒息时猛地呛了口气。

吴老师的掸子“啪”地掉在地上。

“你弹得……不像练习,像在控诉。”她的声音发颤,镜片后的眼睛里浮起层水光。

林野睁开眼,琴键的反光刺得她眯起眼:“老师,悲怆不就是控诉吗?”她“尝”到吴老师此刻的情绪——不是生气,是慌乱,像被人突然撕开了藏在琴谱底下的旧情书。

吴老师弯腰捡掸子,背对着她的肩膀微微发抖:“下周……下周把节奏稳住。”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野在心里记下:“钢琴老师一生教人弹琴,却从未听懂,一个孩子指尖的哭声。”这句话落进脑子里时,左肩的溃烂处突然不痒了,反而像被谁轻轻拍了拍。

放学铃响时,林野的书包被周慧敏从背后拽住。

“又磨蹭什么?”母亲的指甲掐进她胳膊,“比赛前不许在学校多待一分钟。”

数学作业本底下的《世界神话故事》被翻出来时,周慧敏的冷笑像根冰锥:“看闲书?我早说过,除了琴谱和课本,其他都是垃圾。”封皮被“刺啦”一声撕开,碎纸片打着旋儿落进垃圾桶,像一群断了翅膀的黑鸟。

林野低头应“是”,却在脑子里看见另一个画面——二十年前的周慧敏,也是这样被外婆撕掉日记本,也是这样咬着牙说“知道了”。

她“尝”到自己心里漫上来的悲悯,不是为母亲,是为所有被规训成“正确”的人。

左肩的溃烂渗出血珠,透过校服洇出个小红点,她没擦——这是她和世界的脐带,疼着,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

晚饭时,林国栋的筷子在她碗边悬了三次。

最后他放下碗,声音比厨房的抽油烟机还轻:“你……肩上的伤,要不要去医院?”

林野夹起一块土豆,看它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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