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匡超人高兴长安道 牛布衣客死芜湖关(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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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怎么能算赏罚不明呢?”匡超人却是一本正经地说:“两位,这话我本不该说,但咱们是知己,所以我就直说了。潘三哥干的那些事,要是我做地方官,肯定也要把他抓起来。现在我反倒去监狱看他,那岂不是说朝廷处罚他处罚错了?这不符合做臣子的本分。再说了,我现在在这儿办手续,巡抚衙门、布政司都盯着呢。要是我去监狱看他,万一传到上面去,那就是我官场生涯的污点,所以绝对不行!还得麻烦蒋先生多给潘三哥带个话,大家心里明白就行。要是我运气好,这次去能分到个油水多的地方,等我到任一年半载,到时候带几百两银子来帮衬他,那都不是事儿。”

景兰江和蒋书办听他把话说得这么决绝,也没什么好争辩的。吃完酒后,三人就散了。蒋书办则是回到监狱,把匡超人的话转达给了潘三。

再说这匡超人办好证明手续后,就收拾行李准备乘船出发。他提前包下了一艘淌板船头舱,打算一路坐到扬州去,然后在断河头登船。他上船后,就发现中舱已经坐着两个人:一位上了年纪,穿着茧绸长衫,系着丝绦,脚蹬红边鞋子;另一位中年人穿着宝蓝色长衫,踩着粉底黑靴,两人都戴着书生头巾。

匡超人看他们穿着体面,像有学问的人,就拱手行礼,和他们一起坐下了,然后打听对方的姓名。那位老者说:“我姓牛,名布衣。”匡超人听景兰江提起过这个名字,连忙说“久仰久仰”。他又问另一位,牛布衣代为介绍:“这位是冯琢庵先生,刚刚考中举人,现在正要去京城参加会试。”匡超人问牛布衣:“牛先生也去京城吗?”牛布衣回答:“我不去京城,我打算去长江边的芜湖县拜访几个朋友。因为和冯先生关系好,就顺路同船,到扬州我就下船,转乘去南京的船走长江水路。不知先生贵姓,要去哪里?”匡超人就说了自己的情况。

冯琢庵得知后说:“先生原来是浙江有名的文章选家,您选编的好几部书我都读过。”匡超人一听,立刻就来了兴致,炫耀道:“我在文坛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从那年到杭州算起,这五六年间,我选编的考卷、范文、名家文集,还有四书五经讲解、古文选本等等,家里都记了账,一共有九十五本。我选的文章,每次一出版,书店准能卖掉一万部。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北直隶的书商,都抢着进货,生怕买不到。前年我出的一本文集,到现在都被翻刻三次了。不瞒二位,北方五省的读书人,家家户户都敬重我,好多人还在书桌前摆上香火蜡烛,供着‘先儒匡子之神位’呢!”

牛布衣听了直乐:“先生,您这话可说错了!‘先儒’指的是已经去世的大学问家,您还在世,哪能这么称呼自己呢?”匡超人涨红了脸强辩:“不对!我说的‘先儒’,就是对先生的尊称!”牛布衣也懒得和他争论,就没再反驳。

冯琢庵又问:“还有个叫马纯上的也是做文章选编的,他选的书怎么样?”匡超人不屑地说:“他是我朋友,但马纯上写文章讲道理还行,就是没灵气,所以他编的书销路也一般。做选编生意,关键得卖得出去,不然书店得亏本。只有我编的书,连国外都有人买!”

三人一路上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几天,船就到了扬州。之后,冯琢庵和匡超人换乘去淮安的船,到王家营上岸,然后改走陆路,继续往京城去了。

牛布衣则是一个人乘船,经过南京后就来到了芜湖,随后就在浮桥口找了个叫甘露庵的小庙住下了。这甘露庵有三间门面,中间供奉着韦驮菩萨;左边一间锁着,用来堆放柴草;右边一间当作过道。进庵后是个大院落,后面有三间大殿。大殿后面还有两间房,一间住着庵里的老和尚,另一间就成了牛布衣的客房。

平日里,牛布衣白天出门拜访朋友,晚上就回到庵里,然后点上一盏灯,写写诗词来陶冶情操。老和尚看他孤身一人在外,就常常煮好热茶送到他房里,还会陪着他聊天到深夜一两点。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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