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的煤油灯与第一竿中(2 / 3)
。
陈遇套上母亲做的护腕,扛着竹竿走到空地,把搪瓷盆摆好,里面的墨色石子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他从绕线器上解下通线,七星漂在月光下像串小小的白玉珠,锡皮坠磨得亮——这是父亲上个月特意给他换的,比之前的更沉些,抛起来更稳。
“第一竿,稳住。”
陈遇在心里默念,双手握住竹竿的握柄,塑料带被体温焐得温热。
他按照父亲教的方法,小臂往后收,目光盯着搪瓷盆里的石子,再往前送时,手腕轻轻一抖——红棉线带着七星漂飞出去,却没往搪瓷盆的方向走,反而飘向了旁边的草堆,“啪”
的一声落在地上,七星漂缠在了狗尾草里。
陈遇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缠在草上的线,鹅毛梗沾了点泥土,他用袖子擦了擦。
“第二竿。”
他重新握竿,这次特意把小臂绷得紧些,往后收时更用力,可往前送的瞬间,线突然在绕线器上缠了圈,七星漂卡在导环之间,扯都扯不动。
他急得额头冒了汗,手指被棉线勒出一道红印,眼泪差点掉下来——这已经是他练抛竿的第三个星期,还是十竿有八竿要么缠线,要么抛偏,连搪瓷盆的边都碰不到。
“别急,慢慢来。”
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煤油灯,灯光照亮了空地的一小块地方,“你看,小臂别绷太硬,跟着呼吸走——吸气时收臂,呼气时送竿,手腕别用蛮劲。”
父亲接过竹竿,示范了一遍:小臂轻轻后收,随着呼气往前送,手腕像羽毛般轻抖,线带着七星漂稳稳地落在搪瓷盆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你试试,跟着呼吸的节奏来。”
陈遇接过竹竿,按照父亲说的,深吸一口气,小臂随着吸气往后收,目光紧紧盯着搪瓷盆里的石子;呼气时,小臂慢慢往前送,手腕在最后一刻轻轻一抖——这次线没缠,却还是偏了,落在搪瓷盆旁边的泥地上,离石子只差一拳的距离。
“进步啦!”
莉莉的声音从煤油灯的光里钻出来,她抱着个搪瓷杯,里面装着凉白开,“比上次近多了,陈遇你再试试!”
原来莉莉吃完晚饭,就一直趴在自家窗户上看陈遇练竿,见他着急,就端着水跑了过来。
陈遇接过水杯,喝了口凉白开,心里的烦躁渐渐散了。
他想起下午算术测验时,老师说的“做题目要沉住气,一步一步来”
,练抛竿大概也一样,急不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陈遇一遍又一遍地抛竿——有时缠线,他就耐心地解;有时抛偏,他就调整握竿的姿势;手臂酸了,就停下来揉一揉,再接着练。
母亲来催了两次:“都九点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陈遇却摇摇头:“娘,我再练十竿,练完就睡。”
第九竿时,他深吸一口气,小臂往后收得更稳,呼气时送竿的度慢了些,手腕抖得更轻——红棉线像条听话的小红蛇,带着七星漂飞过月光下的空地,“咚”
的一声落在搪瓷盆里,墨色的石子被溅起的水花打湿,七星漂在水面上晃了晃,正好是“三浮四沉”
的样子!
“中啦!
我抛中啦!”
陈遇激动地喊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家属院里格外清晰。
父亲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没缝完的鞋底;母亲也跟着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莉莉跳起来,小辫子在灯光下颠颠的:“我就说你能行!
比上次准多了!”
陈遇蹲在搪瓷盆旁,看着水面上的七星漂,心里像揣了个热乎乎的红薯——这是他练抛竿三个星期以来,第一次真正抛中目标。
手臂还在酸,掌心的红印也还疼,可那些辛苦好像都变成了甜的。
“快十点了,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母亲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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