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的煤油灯与第一竿中(1 / 3)
1985年的秋风裹着槐树叶落在红星机床厂家属院的石板路上时,陈遇正背着洗得白的帆布书包,走在去小学的路上。
书包里装着语文和算术课本,封皮上用铅笔写着“一年级(1)班陈遇”
,字迹工整得不像个刚入学的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a、o、e”
和“2o以内加减法”
,早在前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刻成了熟稔的印记。
“陈遇!
等等我!”
莉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扎着两个羊角辫,蓝布书包在背上颠颠的,手里还攥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我娘早上烤的,分你一半!”
陈遇停下来,看着莉莉跑近,红薯的甜香混着秋风飘过来。
前世他上小学时,总嫌莉莉走得慢,常把她落在后面,现在却自然地放慢脚步,接过红薯掰了一半:“谢谢,昨天你帮我捡的七星漂,我爹已经帮我洗干净了。”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路边的煤棚里飘出柴油味,是张大爷在给自行车补胎。
陈遇的目光落在煤棚旁的空地——那是他晚上练抛竿的地方,搪瓷盆还放在老槐树下,早上出门时忘了收。
“今天下午有算术测验,你肯定又是第一。”
莉莉咬着红薯说,嘴角沾了点薯泥。
陈遇点点头,心里却没多少波澜:上课听老师讲课时,那些曾经觉得晦涩的知识点,像早就存进脑子里的旧书,翻开就能找到答案;作业写得又快又对,连老师批改时都忍不住夸“陈遇这孩子,脑子比别的孩子活泛”
。
可他知道,这不是“活泛”
,是岁月给的馈赠,他能做的,就是把这份馈赠变成让父母安心的成绩。
下午的算术测验,老师刚把卷子下来,陈遇就快扫了一遍——二十道题,从“15+7”
到“2o-19”
,没有一道难住他。
他握着铅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比同桌快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交卷时,老师看了眼他的卷子,笑着说:“陈遇,检查过了吗?别慌。”
陈遇点点头:“检查过了,老师。”
他没说的是,这些题他闭着眼都能算对,可还是按照老师教的方法,重新算了一遍——他不想显得太“特殊”
,只想做个让父母骄傲的普通孩子。
放学回家时,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陈遇刚进家属院,就看见父亲蹲在空地旁,正帮他调整搪瓷盆的位置,旁边还放着个煤油灯,灯芯已经剪得短短的。
“回来啦?今天测验怎么样?”
父亲抬起头,手里拿着块砂纸,正在打磨绕线器的木盘,“这木盘有点毛糙,磨光滑了,线绕着不卡。”
陈遇放下书包,从书包里掏出测验卷,红色的“1oo”
分在夕阳下格外显眼:“算术考了第一,老师说全班就我一个满分。”
母亲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块旧布,布上缝着层薄棉花:“刚好给你做的护腕,晚上练抛竿时套上,别冻着胳膊。”
她把护腕递给陈遇,手指摸了摸他的掌心——昨天练抛竿磨出的红印还没消,母亲的指尖轻轻蹭过,带着暖意,“别练太晚,明天还要上学呢。”
晚饭吃的是玉米粥和咸菜炒肉丝,母亲特意多盛了勺肉丝在陈遇碗里:“多吃点,晚上练竿费力气。”
陈遇扒着粥,看着父亲给自己的竹竿上蜡——竹身被蜡擦得亮,导环上的气门芯也换了新的,是父亲中午从自行车修理铺要的。
“晚上练的时候,要是看不清目标,就把煤油灯点上。”
父亲说,“我给搪瓷盆里放了颗墨色的小石子,你就盯着石子抛。”
吃完晚饭,天渐渐黑了下来。
家属院的灯陆续亮起来,煤油灯的光在窗户上晕出暖黄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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