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暗影之阁铸刀之始(5 / 7)
屋檐下挂着的一小片黑。
那黑不是夜,也不是云,是一个人影把夜与云都借去盖在自己身上。
下一瞬,他的手腕一凉,落在地上的不是袖,是手。
他张口想喊,喉咙先被某种冷东西压住了,冷得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三年前那个冬天,河面冻得像铁。
那冷很快走了,他的嗓子被风从背后拂了一把,声被拉细,细得像窒息之前最后那口气。
他看见对面屋檐下的影伸出手,接住两本账册,又贴着墙落下,一步两步,消失在屋角。
他追不上,甚至不敢追。
他只能低头看那只还带着体温的手,手心里有一个印,印里是一个小小的黑涡,像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里头一圈一圈转。
“段掌柜,明早我再来。”
有人在下方轻声说。
声音是女的,却没温度。
像一把掠过稻田的刀。
“谁——你——”
段掌柜扑到窗边,想看看那人的脸。
风吹起他的鬓,又放下。
他只看见一片黑羽在檐口掠过,像夜里的鱼尾,闪了一下蓝。
东郊王家祠堂,暗处燃起三根檀香,一根被折成两截,整齐地躺在香灰里。
南门外驿舍,靠窗那张床上的枕头被悄无声息地换掉,旧枕被带走,新的枕上有一处极浅的针脚痕,针脚里藏着一粒小得看不见的铁砂。
睡在这张床上的那个人,明日一早醒来时会以为昨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风从北门来的,带着井下的潮味。
鸡鸣之前,鸩回到城隍庙。
她把两本账册放在案上,把断手用布捆好放在另一个匣里,把旧枕放到墙角,又把被折断的那一节檀香一并摆上。
她很安静,像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务。
郭嘉端起砂罐,揭封符,苦香短暂地涌了一下又被他按下。
“你觉得怎样?”
他问。
“手重。”
她说,“比人头重。”
“人头轻,是因为你已经习惯。”
他说,“手重,是因为他还以为能握住东西。”
“他还会握。”
她淡淡,“换一只。”
“会。”
郭嘉点头,“但握不住他以为握得住的。
这个世界,最容易丢的东西,不是钱,不是命,是‘以为’。”
他把账册翻开,翻了几页又合上。
纸里有铜臭,有汗,有怕。
怕最容易闻出来。
怕像水,能渗一切。
“今夜你做得不错。”
他说,“但这只是礼。
刀还要再磨。
明日开始,跟在典农中郎将府下那些老兵里学三个月,学走路,学说话。
你要学会如何让自己在明处像个‘影’,在暗处像个‘人’。”
“为什么?”
她问。
“影要学做人,人要学做影。”
他答,“你是刀。
刀要外面不锋,里面才利。”
她点头。
她没有再问。
他忽然问:“你怕黑吗?”
她想了想,“我在黑里。”
“很好。”
他笑了笑,“那你一定也知道,黑不是黑,黑只是光不肯去的地方。
我们让光不必去,也能有人在里面看见。”
他把砂罐的封符重新贴好。
封符上的字是他亲自写的,笔划干净,横如刀,竖如绳。
他看了看那不大的半地下室。
墙面第一圈“符文砖”
已经连成闭环,沟槽里的黑像被人从四面八方引到一个看不见的“眼”
。
这“眼”
在他心里,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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