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暗影之阁铸刀之始(4 / 7)
道:“把中间这个放了。
让他带话,带给他认为能救他的那个人。
换一条更粗的线来。”
“黄巾头子,斩。
另一个,押入北门牢。
先别割他的舌,我要听他怎么哭。”
校尉领命。
鸩站着,看着那颗即将落地的人头。
她的手没有动,但她的肩膀在极小的幅度里松了很少的一点点,那一点点松,像稚鸟终于把爪从树皮上抠下来。
她懂了:刀不是每一刻都要下,刀也可以是一种姿态,一种让人忘不了的“可能”
。
夜更深了些。
井壁下的耳室成了半截,沟槽式的“符文砖”
沿着墙角拐出第一圈浅浅的黑线。
黑线像水,又像蛇。
风从入口处吹进来,吹动鸩耳后的黑羽,黑羽边缘泛出一丝蓝。
郭嘉收拾案上器具,把砂罐重新封上。
封符一贴,苦香被纸压住,像野草被雪压倒。
“第一件事。”
他说。
“今晚子时之前,北市‘常和行’里,会有一个叫段掌柜的,把两份账册交给一个穿青绸披肩的人。
你去,把披肩人的手砍了,账册带回,段掌柜不必杀。
站在屋檐外,让他看见你。
明早我会派人去收账,他若还活着,就知道该把谁的名字写在前面。”
“第二件事,东郊王家祠堂,有一口空棺。
棺里没有人,只有四根檀香。
你把其中一根折断,另外三根点上。”
“第三件事,南门外有一间驿舍。
你进去,把靠窗那张床上的枕头换成我们带去的那只。
只换枕,不动床。”
鸩把每一件都重复了一遍。
她问:“要几点回来?”
“鸡鸣前。”
他说,“带着东西,带着答案。”
她点头。
她没有问“为何”
,没有问“意义”
,也没有问“若遇变故如何处置”
。
她把短刀藏好,把黑羽按了按,让它贴得更牢,然后转身离开。
进庙,出庙,步伐轻得像影子从影子中间穿过去。
井下的工匠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眼睛一凉,连忙低头砌砖。
郭嘉独自留在半地下的室里。
灯火在“符文砖”
的沟槽上跑,像有人用细笔在水面上作画。
他闭上眼,让“观星策”
的残光在眼皮后面最后闪一次。
光点浮起又沉下,组成一个又一个名字。
兖州的棋,大开大合,落子声里会有血。
可若所有血都在阳面,阳面就会黏住。
黏住的棋盘,会让手也动不得。
所以,刀要先磨好。
磨刀的地方要够深,够冷,够黑。
“今日是铸刀之始。”
他对自己说,“刀既成,便先试手。”
他从案上摸出一张薄纸。
纸的四角早被他一次次抚摸得略微起了绒。
纸上只有一行字:“不杀,无以立。
不立,无以行。
不行,无以达。”
他把这纸放进匣中,匣盖合上。
合上那一刻,他听见地面上的庙外传来两声极轻的鸟鸣。
那是“鸩”
的脚步声。
从此以后,脚步所至,便是影至。
——
夜色被吹得更薄的时候,北市“常和行”
二楼的窗子被风顶开了一指宽。
一个穿青绸披肩的人刚把账册收进袖里,袖口还未放下,窗缝里就滑进一缕凉。
他回头,只看见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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