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5)
风呼地一声,吹散了浅浅的灯晕。
郭嘉忽又唤住门外的传令官:“把张遥的腰牌取来,换成曹仁旧部的牌。
刀痕这件事,他们会查。
我们要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被自家狗咬过的狐狸。”
——
子夜之后,城外荒路上风声紧。
三骑没挂旗,穿着平常,腰牌压在衣里。
月光像冷铁,把人的影拉得很薄。
张遥骑在中间,左袖里紧贴着那枚烫的瓷胆。
那是打碎之后不到半盏茶便死的毒。
远处马嘶,铁叶亮了一亮。
黑影从两侧的坳地里蹿出来,马刀带着风吼,火石一擦,亮出一弯弯白。
“谁!”
对面一名校尉喝问。
张遥打马横身,干脆利落地把木匣举过头顶,往地上一掷。
匣角崩裂,三卷布图滚出来,红蜡在土上滚成三点小小的血滴。
他压着嗓子吼:“投曹者!
求见温侯!”
对面人一愣。
紧接着是几声低笑,有人啐了一口:“来得正好,拿他去见军师。”
人影涌上来。
张遥不挣扎,只把双手摊开,让他们搜。
左袖里的瓷胆被摸到时,他斜眼看了一眼抓他的人,那人打了个寒噤,把瓷胆塞回去,骂一句:“穷酸。”
押解的鞭子在夜里甩出两声短促的响。
他们被围着走,一路往东,露出低矮的营火群。
火边有人吃肉,油脂滴到火上,冒出带腥的甜味。
七八个红旗在夜里摇,旗边挂着白绫,像狼牙上的霜。
张遥被推搡着进了中军大帐。
大帐中灯明如昼,几案排成三列。
最中间的几案后,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端坐,眉细目冷,指间夹着一枝狼毫,毫尖在纸上停住。
帐里所有的喧杂在他抬眼的瞬间,短短地滞了一下。
张遥知道这是陈宫。
陈宫没有说话。
他把那枝狼毫放下,食中二指并起,朝左右一点。
两名亲随上前把地上的三卷布图拾起,分别放在他案侧。
陈宫低头,看蜡印。
蜡滴圆,印字清。
再看布面,布纹细,边沿用线整齐收束。
他伸手在其中一卷上轻轻掰了一下边角,布料软,质地不俗。
然后他抬眼,第一次开口:“你说投曹?”
张遥垂:“不投曹,投温侯。
曹营乱。
主将争。
范县、东阿、定陶,三城布防在此。
温侯若取其二,第三自破。”
陈宫的嘴角挑了一丝看不出喜怒的弧。
他把第一卷推给左手边的亲随:“访。”
又把第二卷推给右手边的亲随:“访。”
他没有立刻看第三卷,只是把手指搁在卷口的红蜡上,蜡在指腹下略沉。
他问:“曹营何乱?”
张遥照着郭嘉教他的句式,一句句说:“粮道失守两处,仓籍不清三处,军中有争。”
他不展开,只像报数。
陈宫目光一点点冷下来。
那种冷,不是怒,是一个匠人看着一件过分圆满的工,他知道圆满之下必有讨巧,所以他要找瑕疵。
“你为何来?”
陈宫问。
张遥答:“求活。”
“怎么活?”
“求温侯收留。”
“凭什么收你?”
张遥抬头,眼睛在灯下很亮:“凭血。”
陈宫的眉心轻轻一动。
下一瞬,张遥左臂一抖,袖口里“咔”
地一声轻响。
他把手举起来,虎口一挫,瓷胆碎在掌心,毒水顺着指缝滴下。<
↑返回顶部↑
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请勿依赖搜索访问,建议你收藏【格格党】 www.g3zw.com。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