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孤独的棋手,暗影的回报(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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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干净。

——

午后,天色发白。

庙桥心两字像压在水里的黑石,周围漂着一层细盐。

郭嘉把安印交给卫峥,让他在众目下落下一枚稳光。

印落处,纸心泛起一丝极浅的亮,指腹过处微涩,像把一撮沙握在掌心,不疼,却让掌纹清楚。他看向人群,没有喧哗,没有拥挤。

荀彧从旁缓步出,说“庙不拒客”。鸩在檐下,面上无表情,眼底有一点亮,是冷的那种亮,是盐接风的亮。

回到后庙,郭嘉终于靠在柱上咳了一下。这一次没压住。腥甜翻到唇边,他用舌尖把它推回去。卫峥不动声色把温盐水递来。

郭嘉抿一口,把“温”在口里绕了一圈。味仍空,这空像是被人从里往外轻轻掏了一勺。他摆摆手,示意无事。鸩看着他,忽然开口:“先生,‘孤独’味道如何?”

郭嘉笑了一下:“像温水。”顿了顿,“也像针线穿过麻布的那一下,不疼,响。”

鸩不笑,低声:“若有一日,无人替先生穿线,先生肯不肯放慢?”

“我已经很慢了。”郭嘉把杯放下,“但‘快’在外头。”他抬指向窗外远处,“在河上。”

——

傍晚,鹰报自北而来。

延津以北,黑影渡河,旗连三面,不入村,不点火,只沿北岸南下。狼已经落地。

陈二把“快”藏进了“稳”。他不急劫掠,不求声势,只要旗。他在割胆。他好看,也狠。郭嘉在心里赞了一句,又加了一句:漂亮的错。他把棋盘上的白子往里推半分,把一处早画好的“度”挪得更细。

荀彧当晚开“晓会”前会,重申四不可。有人问:“若奉先赢了呢?”荀彧答:“赢了,‘功成不居’四字装匣压井;输了,按状执法。”

郭嘉得了回报,得的是一座城的呼吸,还有一条“线”的韧。

他拿着自己的“刀”,把锋往回收一寸,把刃藏在鞘里,让鞘口贴住刃背。刀还在,鞘更紧。三日内,盐、木、石如数给前线;三月内,四不可动。曹操把这两句押在木牌上,指印很浅,却让牌沉了一分。

夜更,庙后小室只留一盏灯。

郭嘉独坐。

风撞窗纸,像指尖拂琴弦。他把棋再落一子,落在内城与北门的夹缝里,那是给张庆准备的“门”。门不是给人走,是给“煞”走。

吕布的“龙煞之气”是战锤,曹操的铁与粮是柄,荀彧的线是柄上的缠线。

战锤要落,柄要稳,缠线要不松。落错一寸,柄折,线断,锤砸回自己头顶。落对一寸,封印裂一线,龙气回流,阵眼开合。

那阵眼,是他自己。他要站在黄河边,等一场风,等一场火,等一个人的狂。

等的时候,孤独会来。他在脑子里把“孤独”这两个字拆开,拆成“孤身之牵”和“独坐之度”。他在“牵”里把每个人的步伐绑在一起,在“度”里把每一步的长度量准。

“先生。”鸩的声音隔门而来。

“进。”郭嘉不抬眼。

她走进来,放下一个布包。布包很轻。打开,是三样东西:一把从黑柜里拆下来的小铜锁,一张写满谚语的纸,一枚安印废券。

铜锁的锁舌被磨薄,纸上“木石盐三物,昼清三刻,夜封不兑”,安印废券背后的盐星位置偏了一丝。她说:“辛氏手里的票是‘偏西’,桥西昨夜跳的是‘偏西’。人已坐下,愿偿坏名。此为回报。”

“嗯。”郭嘉点头,指腹在盐星处轻轻一抹,涩意很淡。他看了看纸,又看了看鸩,“你的灯,今夜调得很好。”

鸩点头:“灯只照手,不照脸。照亮手,手就会慢。照亮脸,人就会快。”

“现在,”郭嘉道,“让手慢,让心快。”他顿了顿,“心快,才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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