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圆缺之间的诗学辩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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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缺之间的诗学辩证

——论树科《十五月光十六圆》的时空重构与语言返魅

文诗学观察者

月光在粤语的平仄里流淌,从十五的“光”

到十六的“满”

,树科先生这仅六行的短诗,以最经济的文字构筑了一座庞大的诗学迷宫。

当“天狗食月”

的古老恐惧与“凡人赏月”

的日常从容并置,当“月月月月”

的重复叠加与“光光光光”

的视觉闪烁交织,我们面对的已不只是一关于月亮的诗歌,而是对汉语诗学传统的创造性转化,是对线性时间观的诗意反叛,更是对现代语言异化的一次深情救赎。

一、圆缺之辩:对传统时间秩序的诗学颠覆

“光喺十五十六满咗……”

这开篇两句已然构成对千年时间认知的微妙解构。

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月亮向来是时间规律的象征,是“月有阴晴圆缺”

的宇宙节律,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的时空同步。

苏轼《水调歌头》中“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将月相的规律变化与人生的无常相对应,确立了圆缺循环的哲学认知。

然而树科却以粤语特有的表达方式,轻巧地颠覆了这一固化的时间秩序——十五有光而非满,十六方满。

这种时间错位不是天文知识的错误,而是一种深刻的诗学策略。

它让我们想起艾略特在《四个四重奏》中对时间的思考:“现在时间与过去时间两者也许存在于未来之中而未来时间包含在过去时间里。”

树科的月亮不是天文台的月亮,而是现象学的月亮,是每个具体生命体验中的月亮。

十五的光是期待,十六的满是实现;十五是过程,十六是完成。

这种时间错位恰恰揭示了现代人对完美时刻的永恒延迟体验——我们总是在期待某个时刻的圆满,而当那个时刻真正来临时,圆满却已悄然滑向下一时刻。

更为精妙的是,诗人使用粤语口语“满咗”

来表达圆满的状态。

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词语,将高高在上的月亮拉回人间,与后文的“凡人赏月”

形成呼应。

在古典诗词中,月亮常被赋予高雅、清冷的意象,是文人雅士的精神寄托;而树科的月亮却是市井的、亲切的,是普通人可以亲近的日常存在。

这种对月亮意象的“祛魅”

与“返魅”

同时进行,既消解了其神秘性,又赋予了它新的生命力。

二、神话与凡俗:月光下的存在困境

“天狗食月凡人赏月……”

这组对立意象构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天狗食月源自中国古代神话,《周礼·地官·鼓人》已有“救月则诏王鼓”

的记载,汉代王充《论衡·说日》则详细描述了“食月者,月中有兔、蟾蜍,食之”

的民间信仰。

这种对月食的神秘化解释,反映了古人对宇宙未知的恐惧与想象。

而“凡人赏月”

则呈现了完全不同的现代姿态。

在科学祛魅后的世界里,月食已成为可预测、可理解的天文现象,人们以欣赏而非恐惧的心态面对这一奇观。

这两句诗的并置,实则浓缩了人类认知从神秘到理性、从恐惧到审美的漫长历程。

但树科的深刻之处在于,他并非简单地呈现这种进步,而是通过诗意的对立引更深层的思考:在祛魅后的世界里,我们是否失去了某种对宇宙的敬畏?当月亮仅仅成为观赏对象而非崇拜对象时,人与宇宙的联系是否也变得浅薄?这种追问令人想起海德格尔对技术时代“世界图像化”

的批判——当万物都成为主体的表象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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