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机械与肉身的复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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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与肉身的复调

——论树科粤语诗《正嘢》中的存在之思与语言诗学

文元诗

在人工智能与传统文化激烈碰撞的二十一世纪,树科的粤语诗《正嘢》以看似简单的意象并置,构筑了一个充满张力的诗学空间。

这创作于2o25年国庆日的短诗,通过“春晚机器人”

与“国庆仪仗队”

的视觉循环联想,揭示了技术时代人类存在状态的深刻悖论。

诗人用粤语这一充满地域生命力的语言载体,完成了对现代性危机的诗学诊断,其价值远普通乡土书写,成为观照华夏文明现代转型的棱镜。

一、镜像循环中的存在之困

诗歌以“春晚,睇到跳舞嘅机器人噈谂到咗仪仗队”

开启,又在第二节形成“国庆,睇到仪仗队又谂返到机器人”

的回环结构。

这种刻意营造的镜像修辞,令人想到庄子梦蝶的古典哲学命题:“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庄子·齐物论》)但树科的现代性困境在于,机器与人的互文关系不再具有物我两忘的诗意,而是指向海德格尔所警示的技术“座架”

现象——当人类通过技术实现对象化世界时,自身也不可避免地被技术所框定。

诗中机器人的舞蹈与仪仗队的正步形成微妙对照。

仪仗队作为国家仪典的肉身符号,其动作经过严格程式化训练,体现着福柯所说的“规训权力”

对身体的塑造;而春晚机器人作为技术文明的展示品,其舞蹈本是对人类动作的模仿。

但当两者在视觉记忆中不断互涉,实则揭示了更残酷的真相:在高度组织化的现代社会中,人类行为与机械运作的边界正在模糊。

这种异化体验遥应了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的论断:“工人把自己的生命活动变成异己的力量”

,但树科以诗性直觉捕捉到,异化已从劳动领域渗透至庆典仪式这种本该最具人文性的活动。

二、粤语诗学的抵抗姿态

选择粤语写作此诗具有深意。

在普通话作为国家通用语的背景下,粤语不仅是一种方言,更是保存古汉语音韵的活化石,承载着岭南地域的文化记忆。

诗人用“睇到”

“噈谂到”

“谂返”

等粤语词汇,在机械复制的时代坚守了语言的肉身性。

正如本雅明在《讲故事的人》中所言,方言蕴含着抵抗同质化经验的潜能。

当机器人用标准普通话播音时,粤语的音韵节奏本身就成为对技术理性的诗学反抗。

这种语言选择暗合了诗歌的内在主题。

仪仗队的标准化正步,隐喻着现代民族国家建设中对统一性的追求;而春晚机器人的批量生产,则是技术全球化的必然结果。

在此背景下,粤语写作如同阿多诺所说的“否定辩证法”

,通过保持差异性来维护精神的自由空间。

值得注意的是,诗歌收录于《诗国行》鉴赏集,这个标题本身即构成反讽:在诗之国度中,用边缘性方言书写对中心主义的批判,恰是诗歌“各行其道”

精神的体现。

三、时间政治中的身体寓言

诗歌刻意选取“春晚”

与“国庆”

两个典型的时间节点,构建出独特的政治时间诗学。

春晚作为农历新年的民俗仪式,国庆作为现代国家的政治仪式,本应分属民间与官方、传统与现代的不同时间体系。

但机器人在春晚的登场,暗示着技术逻辑对传统节庆的殖民;而仪仗队在国庆的展示,原本彰显的是肉体力量象征的国家权威。

当两者在认知中产生混淆,揭示的正是技术理性与政治理性在当代中国的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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