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神谕的裂隙(1 / 3)
神谕的裂隙
——论粤语诗《人?》中的存在叩问与语言反叛
文诗学观察者
在当代汉语诗歌的版图中,粤语诗歌以其独特的语言质地和文化立场,构筑了一道异质性的风景线。
树科的组诗《人?》以博物馆和人类化石为观察点,通过三短诗《人·神·人》《进化论·人》《人·信仰》,展开了一场关于人类起源、信仰本质和存在意义的诗性叩问。
这组诗的价值不仅在于其以粤语方言挑战了普通话诗歌的霸权地位,更在于它通过语言的"
在地性"
抵抗,解构了关于"
人"
的宏大叙事,在神学话语与进化论的交锋处,撕开了一道存在主义的思想裂隙。
一、神与人:互为镜像的创造关系
《人·神·人》开篇即以两个平行问句叩击人类起源的永恒命题:"
女娲神造?喺神?上帝神造?喺神?"
诗人有意并置中西两大创世神话,暗示神造论作为一种跨文化的普遍叙事。
粤语特有的疑问词"
喺"
(是)在此具有双重功能:既作为系词确认神的存在,又通过问号形成自我消解。
这种句法矛盾恰恰揭示了神人关系的本质——"
神创造咗人?人创造咗神!
"
两句通过倒装与感叹号,完成了从神本主义到人本主义的认识论翻转。
法国哲学家米歇尔·德·塞尔托在《日常生活的实践》中指出:"
信仰是弱者的武器。
"
诗中"
人细、太细,噈要神……"
的喟叹,印证了这种心理机制。
粤语"
细"
(小)的重复使用,强化了人类面对宇宙时的渺小感,而省略号则暗示这种精神依赖的绵延不绝。
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将"
伟人"
与"
伟神"
并置质问,暗合尼采"
上帝已死"
的宣言——当人类试图通过创造神来确证自身伟大时,反而暴露了存在的脆弱性。
德国神学家朋霍费尔在《狱中书简》中提出的"
成熟世界"
概念在此得到诗性诠释:人类需要勇气摆脱"
宗教的襁褓"
,直面存在的本真状态。
二、进化链上的火:理性与荒诞的辩证
《进化论·人》以更具挑衅性的语言解构达尔文主义。
"
人喺马骝嚟嘅?马骝喺你哋嘅老窦?"
粤语"
马骝"
(猴子)与"
老窦"
(父亲)的俚俗搭配,消解了科学话语的庄严感。
这种故意为之的语言降格,实则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反讽——当我们骄傲于进化成就时,是否意识到自己不过是"
穿着西装的猿猴"
(德斯蒙德·莫利语)?
诗中"
细阵时嘅达尔文大咗后嘅我哋……"
的时空错置颇具深意。
达尔文的童年形象与当代成人的并置,暗示进化论本身也在"
进化"
,从科学理论演变为新的教条。
"
伟大嘅火!
火嘅伟大"
的重复与颠倒,令人想起古希腊普罗米修斯神话。
火在此既是文明进步的象征,又是焚毁盲信的利器。
"
烧?咗、唔会熄咗、静鸡……"
(烧焦了、不会熄灭、安静地)三个粤语短句的并置,形成悖论式的表达:理性之火既摧毁蒙昧,又悄然成为新的信仰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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