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湿季的诗学 论第五季度中的气候记忆与存在困境(1 / 2)
湿季的诗学:论《第五季度》中的气候记忆与存在困境
文元诗
在中国古典诗学传统中,"
天时"
从来不仅仅是自然现象的客观描述,更是人类情感与宇宙秩序的共鸣。
从《诗经》"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的季节感怀,到杜甫"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生"
的农耕智慧,气象书写始终承载着文化密码。
而树科的粤语诗《第五季度》则以现代南方人的生存体验,重构了这一传统。
诗中"
多咗湿热一季"
的宣言,不仅是对岭南气候的写实,更是对时间秩序的一次诗学起义——当官方历法的四季无法容纳南方人的身体感受时,诗人以方言的力量宣告了第五季的存在合法性。
这短诗因而成为一场气候诗学的政变,一次用湿漉漉的方言对抗干燥标准语的文学行动。
湿热作为诗学抵抗的隐喻在《第五季度》中获得了物质性与精神性的双重表达。
诗人开篇即以"
春夏秋冬系共识一年约三百六十五天"
的平静陈述,暗示官方时间体系的规训性质。
"
共识"
与"
约"
的微妙使用,暴露出标准历法作为社会契约的人为性。
而紧接着的"
多咗湿热一季喺常识"
,则用方言逻辑解构了这种共识。
粤语词"
多咗"
(多了)与"
喺"
(是)的运用,使得这场时间政变天然带有南方口腔的湿度。
法国哲学家柏格森在《时间与自由意志》中区分"
抽象时间"
与"
具体绵延"
,而树科的诗句恰是通过方言的肉身性,将标准时间重新绵延化为湿润的体验。
当北方诗人歌咏"
春风又绿江南岸"
时,岭南诗人却在记录"
回南天"
墙壁渗水的私密创伤,这种气候书写的地域差异,实则构成对中心话语的温柔颠覆。
树科对岭南湿季的现象学描述具有惊人的稠密质感。
"
梅雨时,龙舟水,回南天"
三个意象的并置,构成湿热体验的三重变奏。
梅雨的缠绵、龙舟水的暴烈、回南天的渗透,分别对应着湿气的不同存在形态。
尤其"
回南天"
这一岭南特有现象,在诗中不仅是气象术语,更成为文化记忆的储存器——当北方人惊叹于玻璃上的水雾时,南方人早已在瓷砖地面的反光中,读懂了祖先应对潮湿的生存智慧。
诗人继而用"
喺雾中,喺洪灾,喺汗蒸"
的排比句式,将外部气候与身体感受焊接在一起。
"
汗蒸"
一词尤为精妙,既指代桑拿般的体感,又暗含被湿热蒸煮的生命状态。
宋代杨万里曾写"
梅子黄时雨又晴"
,其笔下的岭南雨季尚带闲适,而树科的当代书写则充满存在主义的压迫感,这种差异折射出城市化进程中人与自然关系的恶化。
在诗的后半部分,存在困境的揭示通过气候隐喻层层展开。
"
除非屈喺屋企噈一季"
中的"
屈"
(蜷缩)与"
噈"
(闷着),以方言动词的爆力,刻画出现代人的空间囚禁。
空调房的普及本应消解季节压迫,却意外成为新型牢笼——我们以电力对抗自然,却沦为人工环境的囚徒。
这种悖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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