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卑微的神谕(1 / 2)
《卑微的神谕》
——论树科《蚁仔》中的生存诗学与方言抵抗
文元诗
在当代汉语诗歌的星图中,粤语诗歌犹如一颗被遮蔽的恒星,持续光却鲜被主流光谱捕捉。
树科的《蚁仔》以其看似简单的粤语叙事,构筑了一个关于生存本质的哲学剧场。
这诗以蚂蚁为喻体,通过方言特有的韵律与思维,完成了对现代人生存困境的祛魅与复魅过程。
当普通话诗歌日益陷入修辞竞赛时,《蚁仔》用"
嚟嚟往往"
的市井智慧,还原了诗歌最原始的见证功能。
一、方言的肉身:粤语作为诗性思维的载体
"
一只,两只,三四只一群,成队,几大堆"
——开篇的数词演进暗合维特根斯坦"
世界的意义在世界之外"
的命题。
粤语量词"
只"
与普通话"
个"
的差异,已暗示观察视角的切换。
赵元任在《粤语入门》中指出,粤语量词系统保留古汉语精确性,这种精确在诗中转化为存在密度的测量。
"
几大堆"
的"
大"
字在粤语中[daai6]音,开口度极大的元音模拟了蚂蚁聚集的视觉冲击,完成索绪尔所说的"
能指与所指的任意性破裂"
。
"
佢哋嚟嚟往往"
中重复的"
嚟"
(来)"
往"
构成微型史诗,海德格尔"
此在"
的时间性在此显形。
粤语特有的持续体标记"
紧"
的缺席,反而强化了动作的永恒性,正如加缪《西西弗神话》中"
应当想象西西弗是幸福的"
——蚂蚁不需要进行时态,它们就是进行时本身。
比较张枣"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的官话意境,粤语通过"
冇啲得闲"
(没有一点空闲)的否定式,构建了全然不同的劳动伦理景观。
二、生存的祛魅:蚂蚁作为存在论隐喻
诗歌第二节的设问"
会谂有冇意思?"
(会想有没有意思)实施了现象学"
悬置"
。
胡塞尔要求将自然态度"
放入括号"
,而蚂蚁根本不需要括号——"
为佐两餐,为咗秋后"
(为了三餐,为了秋后)的生存逻辑,直指海德格尔"
烦"
(r)的本体论结构。
但丁《神曲》中蚂蚁被描绘为"
排成长队搬运重负的卑微者"
,但树科笔下的蚂蚁解构了这种悲情叙事,它们的热闹("
热热闹闹"
)恰是对存在荒诞的越。
"
仲喺我哋谂多咗嘢咯"
(还是我们想多了)这句点睛之笔,暴露出人类中心主义的认知暴力。
维特根斯坦"
对于不可言说的东西必须保持沉默"
的告诫,在粤语语气词"
咯"
[1o1]中得到完美实现——这个降调的语气助词,像哲学家的惊堂木,终结所有形而上的过度诠释。
比较里尔克《豹》中"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树科的蚂蚁拒绝被赋予象征负荷,它们就是德勒兹所说的"
无器官身体"
,纯粹的生命强度本身。
三、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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