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方言的星丛(2 / 2)
沫若《凤凰涅盘》中的集体重生、海子《亚洲铜》中的土地轮回形成跨时空对话。
但不同于前者宏大的历史叙事与后者神秘的原始主义,树科的诗更贴近日常生活的肌理。
宇航员、兵哥哥、养猪养鱼等意象的选择,显示出诗人对平凡职业的诗意现,这种平民意识与粤文化"
务实进取"
的精神内核一脉相承。
诗歌结尾的农耕场景,恰与开篇的宇宙想象形成微观与宏观的呼应,构成完整的诗意循环。
在语言策略上,树科通过粤语特有的拟声词"
噈"
(给)、语气词"
哈"
等元素,创造出标准汉语难以复制的节奏感。
如"
噈畀需要嘅边防嘅兵哥哥"
中连续三个"
嘅"
字的使用,既形成独特的音韵回旋,又通过定语堆叠强化了馈赠行为的郑重感。
这种"
音义共生"
的效果,正是方言诗歌抵抗语言同质化的武器。
语言学家萨丕尔曾言:"
每种方言都是感知世界的一种方式"
,粤语中保留的古汉语入声字与外来语借词(如"
唞"
来自英语rest),使树科的诗同时承载着汉语的古老记忆与海洋文明的开放特质。
《等我走嘅时候》通过对方言资源的诗性开采,实现了三重越:其一,器官馈赠的想象越了肉体消亡的恐惧,使死亡转化为功能性延续;其二,粤语表达越了标准汉语的思维定式,开辟了更自由的想象空间;其三,养猪养鱼的日常场景越了形而上的玄思,使诗歌重归生活现场。
这种"
越而不脱离"
的辩证智慧,恰是岭南文化"
务实而越"
精神的诗意显现。
在全球化与标准化的双重挤压下,方言诗歌如同文化多样性的最后堡垒。
树科这诗提醒我们:真正的现代性不是对传统的否定,而是对差异的包容。
当诗人的眼睛成为宇航员探索宇宙的装备,当他的双脚化作边防战士丈量国境的量尺,当他的大脑在文艺青年体内继续思考,这种器官的星丛式分布,恰如粤语在汉语大家庭中的位置——既是独特的个体,又是整体的有机部分。
在语言趋同的时代,或许只有通过方言写作,诗歌才能重新获得其地方性知识的价值,成为抵抗精神同质化的诗意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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